麦芽糖本就极其香醇浓厚,而芝麻又是出了名的喷香,这两者混在一起,真的想不好吃都难。
刘奶奶对糖蒜很感兴趣,拉着孟阳交流心得。白星左手举着芝麻棍,右手伸出去给刘爷爷拿脉,咔嚓咔嚓一口接一口,腮帮子吃得一鼓一鼓的。
屋子里炕火烧得极旺,稍微有点闷,今儿日头不错,刘奶奶就把窗子开了换气,从这里望出去,恰好可以看见小花圃。
月季花遭了一场雪,竟也顽强地熬了过来,本就红红的花瓣越发如血般鲜艳,正随着瑟瑟寒风微微摇晃。
这可能是它今年最后一茬花了,再到明年,盛开的又会是谁呢?
管他呢!
它浓翠到近乎墨色的叶子也摇摆着,花颈挺得笔直,仿佛对这点寒意不屑一顾似的。
倒是山茶花提前就被搬进屋子:它们是耐不住北方寒气的。刘爷爷每天都往上面喷一点水,四周也摆了许多水盆,使空气不至于太过干燥。
简直像照顾小孙子一样呀。
而这些小孙子们也很争气,一个个奋力绽放,那红的黄的白的山茶花,花瓣又厚又浓,肉嘟嘟的可爱。
白星正看得入神,冷不防一根带着老茧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抬头一看,刘爷爷有些无奈道:“把脉的时候先别吃。”
瞧高兴的这劲儿,两条腿晃啊晃的,脉象都乱啦!
花儿就那么好看?
于是白星立刻不敢动了,活像一座木雕一般,嘴巴也抿得紧紧的。
刘爷爷:“……”
倒也不必如此,你这一紧张,脉象更乱。
而当刘爷爷示意她换另一只手时,她马上将芝麻棍糖换到空着的手中,嘴巴也疯狂咀嚼,将已经微微融化的芝麻糖吞咽下去。
唔,捂热了之后更甜了。
临走前,刘奶奶还偷偷喊他们过去,笑眯眯往各自两边的口袋放了茶叶蛋,低声道:“那老货本就觉少,偏还爱喝茶,我把他的茶叶都煮了茶叶蛋,拿给你们吃呀。”
两个人四个口袋,每个口袋里一只,好似瞬间多了四个圆滚滚的热源。
正屋那边传来刘爷爷的咳嗽声,故意拉得好长。
刘奶奶偷笑几声,摸了摸白星脑袋上的小卷毛,“去吧。”
“哎。”
两人出了门,对视一眼,忍不住各自掏了一只茶叶蛋出来。
刚煮好,还热乎乎的呢,要是现在不吃,放凉了多可惜呀?
鸡蛋外壳已经被染成可爱的茶褐色,表面有许多特意打碎的纹理,毫无章法地想四周蔓延,有香喷喷的热气幽幽散发,源源不绝。
咕咚,白星吞了下口水,才要下口吃,却听前面传来一声嬉笑,“啧,那边两个小呆子。”
两人下意识抬头,就见吴寡妇穿着件秋香色的绣花袄子,正探出半个身子来冲他们笑呢。
“风口里吃东西,也不怕肚子痛,”她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过来。”
小孩子家家的,真是不知道厉害。
两人乖乖过去,回过神来时面前又摆了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里面浇了一点酱油和油辣子,红的黑的白的颜色交汇,朴素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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