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霁华垂眸,鸦青色的睫毛轻颤,小脸上是难掩的失落。三叔这个人,怎么就是听不懂别人的话呢!她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去榻上,不就是一起睡嘛……
搭拢着小脑袋去榻上躺好,苏霁华埋首在被褥里不说话。
榻旁的琉璃灯被熄灭,苏霁华听到男人掀开被褥躺进去的窸窣声。
被褥里置着暖炉,苏霁华将其拢在怀里,蜷缩起身子。暖炉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但苏霁华却感觉心里头空落落的紧,她有些泄气,决定最后搏一次。
室内很静,贺景瑞侧眸,看到那小东西躲在被褥里,越缩越紧,越缩越紧。
可是冷了?贺景瑞起身,“冷了?”
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十分清晰,苏霁华身子一凛,良久后才道:“嗯……三叔你……”搂着我睡……
苏霁华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身上又被覆上了一层被褥,厚实的紧,压的她差点没喘过气来。
“还冷吗?”男人站在榻旁,一本正经的道:“还冷的话我去帮你再要一床被褥。”
“……不用了,不冷。”
“嗯,若是冷的话便说。”贺景瑞不放心的叮嘱后才返身躺回到地铺上。
苏霁华被压在那两床被褥里,热的浑身冒汗,但却又不敢乱动,生恐那人又给自己压上一层。
被褥里暖乎乎的,苏霁华适应了那两条被褥厚实的压力,缓慢阖上眼眸,陷入沉睡。有细腻如羽毛般的触感落到眉间,伴随着熟悉的熏香味转瞬即逝。苏霁华舒缓眉目,嘟囔了一句又睡去。
榻旁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温润如玉珠落盘,随夜风飘散。
一夜,相安无事,苏霁华晨起时看到空荡荡的地铺,使劲的揪了揪自己的脸。三叔还真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该不会是她最近变丑了吧?苏霁华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赶紧下榻去寻镜子。
主院门口,世子爷左顾右盼的又来寻苏霁华,被鹰给啄出去了。
苏霁华撑着下颚盯住面前的花棱镜,苦恼的抓了一把头发。没丑啊!
……
贺景瑞的牙疼了三日,直至第四日时桑振清才从客栈处赶回来给他拿来了蟾酥丸。
内院里,苏霁华正在喂野兔子吃胡萝卜。野兔子长的很好看,毛绒绒的白球似得坨在苏霁华怀里,细腻绵软,让人忍不住的想亲亲。
贺天禄蹲在苏霁华面前,戳了戳野兔子,然后也拿了根胡萝卜喂它。
小鸡仔被鹰追的满院跑,“叽叽叽叽”的甩着两只小爪子躲到苏霁华脚边。鹰跟过来蹭着苏霁华的脚,歪头盯住野兔子,野兔子缩在苏霁华怀里,被吓得瑟瑟发抖。
院门口,小郡主气势汹汹的过来,指着苏霁华道:“丑女人,这是我的兔子,你把它还给我。”
苏霁华抬眸看了小郡主一眼,然后搂紧怀里的野兔子,“这是世子爷给我的。”
“那是哥哥给我的!”小郡主急的跳脚,直接就要去抢,贺天禄趁机一把拎起苏霁华怀里的野兔子就飞上了屋檐,然后消失无踪。
苏霁华:……
小郡主:……
“怎么了?”贺景瑞咬着嘴里的蟾酥丸出来,就见内院里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姑娘,皆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天禄把我的兔子抢走了。”苏霁华一把拽住贺景瑞的宽袖撒娇,小脚还在不停的使劲跺着脚下的青石砖。
贺景瑞轻咳一声,正欲说话,便见旁边的小郡主也不甘示弱的扯住了他的宽袖,“那只兔子明明是我的,天阙哥哥你要给我做主。”
贺景瑞抬袖,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宽袖从小郡主那里抽出来,然后转头看向苏霁华道:“待天禄回来我帮你训他。”
“那我想要野兔子。”苏霁华继续噘嘴,面颊微红道:“我想要你抓的野兔子。”
小郡主急忙道:“我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