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怕什么。”天阙捻着罗翰的下颚,突兀将人往茶案上一压。
罗翰的后背磕在茶案的棱角上,闷哼一声,面色煞白。
“含萝。”苏霁华上前,神色焦急的意欲将人扶起。“没事吧?”
天阙冷哼一声,动作更重,面色冷凝的可怕。
“你快放开,你弄疼他了。”苏霁华推搡着天阙,一双眼瞪得圆溜。
“一个小丫鬟,怎么,舍不得?”见苏霁华为人求情,天阙面色更沉,他猛地一脚踹在罗翰腰上,然后一把扯过苏霁华按在怀里。
罗翰撞到马车壁,动静颇大,半天没缓过神来。天阙没收力,即便只是一脚,也够罗翰喝一壶的。
“小寡妇,当爷是瞎子呢,嗯?”在他面前就敢跟别人的男人谈情说爱,还往这不男不女的怀里钻。
苏霁华不知这人又在发什么疯,只担心的往罗翰那处瞧,然后使劲的拧着天阙的胳膊肉出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爷在这处,我都没瞧见人。”老虎不发威,这天阙还真当自个儿是团软面团,想怎么撮就怎么揉。
按住苏霁华不断挣扎的身子,天阙埋首在其脖颈处轻哼,“哼,待成亲了,你每日里都能清楚的体会到爷在哪处,看爷不折腾死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寡妇。”
苏霁华自然听懂了里头的浑话,她咬牙,正欲说话,却被人箍住了下颚往上一抬。
温热的舌尖从白细眉骨处往旁偏,扫过苏霁华发红的眼尾,最后用力的含了一口她的面颊。
“滋味不错。”
苏霁华气结,她攥着天阙的宽袖,转头看到那刚刚扶着马车壁起身的罗翰,声音细哑道:“含萝是我表哥。”
“哼。”天阙砸吧着嘴。就算是亲哥他都照踹,更别说是什么表哥了。
“你,你……”苏霁华指着天阙,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正欲争论,却突然发现这人扶着额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怎么了?”苏霁华拍了拍天阙,偏头瞧见这人一脸惨白的面色,当时就慌乱了起来。
罗翰整理好裙衫,用力的扯了扯自己被天阙踹歪的绶带,满脸敌意道:“表妹,管这东西死活,咱们不嫁了。”
先前未见时,罗翰还是偏信这贺景瑞的,想着定然比李锦鸿那渣滓好,却没曾想,这贺景瑞贪图他的美色不说,竟还打女人!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贺景瑞看来也是个禽兽之人,趁着表妹还没进这火坑,他赶紧要将人给拉回来。
苏霁华被罗翰强硬的扯离贺景瑞。
“表妹,咱们不要嫁了,回家。”罗翰气冲冲的道。
“表哥,等会等会。”苏霁华不能跟罗翰说贺景瑞的隐疾。她挣脱开罗翰,一脸担忧的替贺景瑞擦拭掉脸上的汗渍,然后将人扶到软垫上靠好。
看到苏霁华那细心照料人的动作,罗翰不服道:“表妹,这人如此野蛮粗鲁,哪里有什么外间坊传的君子风范,幸亏我男扮女装趁早识得这人的真面目……”
罗翰絮絮叨叨的还没说完,那边贺景瑞便扶着额角起身了。
“三叔?”苏霁华替贺景瑞端了一碗茶。
贺景瑞的脸色不太好,他接过清茶轻抿一口,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睁开了眼眸。
“这是……哪里?”贺景瑞头痛欲裂,说话时声音沙哑,清冷眼眸之中显出几分懵懂神色,看的人心头一软。
这一觉他睡得实在是有些长了。
“咱们正坐马车去宫里。”苏霁华跪坐在贺景瑞身旁,将圣上下旨赐婚的事说了,然后又说了李家老太太去宫里头面圣的事。
贺景瑞微颔首,将目光转向罗翰,眼眸中显出几分警惕神色。任谁一觉醒来瞧见眼前多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肯定会多些关注。
苏霁华面色涨红,“这,这其实是我表哥。表哥担忧我,非要陪着我一道进宫。”
罗翰斜睨了贺景瑞一眼,捂着钝痛的腰间冷哼一声。别以为他是什么大司马他就怕他,只要敢对不起他表妹,他照样不摆好脸色。
贺景瑞朝罗翰微微颔首,以表善意。罗翰偏头,脸色摆的更加厉害。别以为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来讨好他有用,他是一定不会让表妹嫁给这道貌岸然之人的。
“三叔,吃口茶吧。”苏霁华又给贺景瑞添了些茶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扯了扯罗翰的宽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