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听一个。
在余生有限的时间里——
也够每一天,都活在不重样的噩梦当中。
“口口声声说着你的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是的,在我一个教授眼里看来,他甚至还算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除了触犯一条,以十几万人的生命为代价,每一个字都透着血的鲜血淋漓的法律之外。”
此时此刻,提若教授的声近乎于冷酷了——
“庆幸吧,他还没来得及犯错之前,就被抓住了,否则今日他将和你一起坐在这里接受审判;
庆幸吧,他的抑制剂只是在无伤大雅的小场合失效,甚至没有人为此受伤或者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
庆幸吧,帝国的法律如此宽容,对待你们这些口口声声追求着自由和梦想,脚下却以践踏着他人生命为前提的‘追梦者’……”
“你错了!提若!”
“帝国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罗曼·恺雷尔!自私啊,你应当忏悔!为了那十五万士兵!为了那十五万个破碎的家庭!他们曾经信任你——看看他们因此最后都得到了什么!!!”
提若教授的声音如雷鸣在法庭中央响起——
在他的身后,那些今日愿意出席审判的烈士家属们站了起来,那黑压压的一群人,他们沉默着,有的人脸上因为被迫回忆起过度的悲伤而苍白麻木……
法庭之中,安静得可怕。
“不是歧视,也不是刻意的为难,只是害怕刀锋上走陷一人成功,效仿者前仆后继,”奥利安娜哽咽着的沙哑嗓音响起,“哪怕是请求也好……请求你们,无论是1%,还是50%,不要再拿别人的性命作作为赌注,为你们的梦想孤注一掷了。”
狼族的孩子们从小就会看一本童话书,书里曾经有过这样的描写——
山羊曾经羡慕长颈鹿能够吃到树冠上的嫩叶,并为自己的矮小沮丧不已,直到某一天,它低下头看到只有它小巧的身子才能钻过去的围墙的另一边,有一片青翠欲滴的芳草地。
就像是……
狮子不抱怨猎豹跑得快,因为它们有更强壮的体力和撕咬能力;
兔子不抱怨鹰能飞上天,因为它们虽不能飞天却能遁地;
游鱼不抱怨羚羊能奔跑于草原,因为它们能深入更为广阔的海底;
这个世界一直如此,生物存在即有其本身独特的意义,无可取代,亦无法更改。
……
罗曼将军最终被处以枪决。
而芬迪尔因为希尔家族介入,且确实在使用抑制剂这没有造成直接的人员伤亡,帝国皇家骑士学院为他正式下发了开除的处分通知书。
罗曼将军的公开审判后,网上有另外一股omega的势力自发抗议,表示自己谢绝被“自私者”代表发言,他们对于目前的生活状态、工作岗位非常满意——
最先进行发言的是同样身为omega的,兰斯洛特夫人,之后陆续还有一些在军部机甲研发中心、战术指挥部身担要职的官员出来发声。
以此作为结局,外面围绕着omega们的风波好像很快就平息下去,期间芬迪尔都没有再露过脸——
包括罗曼将军被行刑的那天。
当校园秩序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白爵几乎也逐渐将芬迪尔那些糟心的破事儿抛之脑后,重新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这一天大清早的,法伊瑟来叫白爵起床外加送早餐,两人出手的时候,白爵的书包照例在法伊瑟的肩膀上——
走在前面喝牛奶的黑发少年春风得意。
“他们这些天一直在问我在比吉尔骑士学院发生了什么,我说我是第一个发现芬迪尔发情情期的,几乎没几个人信我,”白爵埋头认真地“滋滋”地吸着牛奶,“他们觉得如果是我第一个撞见芬迪尔,我肯定把他标记了……”
说到“标记”这两个字,大概是产生了某些不太美好的幻想,白爵咬着吸管做了个呕吐的鬼脸——
“但是也有几个人相信我了,他们对我简直是五体投地的崇拜,嗯,就上次那个瑞尔你还记得吗,他家里事军部通讯部的,现在他完全成了我的小跟班了,下课的时候就差把橘子扒好了喂到我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