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略微冰凉,碰到白爵的皮肤,仿佛给他带来一丝丝接近于救赎的慰藉,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听见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可怕:“法伊瑟?”
“是我。”男人用极其压抑的声音道,“少爷。”
“我听到一些……”
白爵犹豫地动了下脑袋——
但是他很快地发现,这个简单的动作简直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样疼痛,他不受控制地痛呼着……
“就好像浑身的骨头都被拆碎了重组。”白爵强打起精神,“我猜朔月期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
法伊瑟没有说话——他只是俯身——当着两位家长,以及所有在场下巴都惊掉地的医务人员的面儿,低下头亲吻了白爵的唇瓣。
他的舌尖小心翼翼而温柔地湿润他有些干燥的唇瓣,并不深入,只是相识对待什么易碎物品似的亲吻着他。
想象到现场的倒吸气音效果似乎不错,白爵不受控制地勾起唇,重新合上了眼——
之所以这么做,他没有忽略掉法伊瑟欲言又止的心痛眼神,但是这让他更加难过,所以现在他暂时不太想谈这个: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听到了一些对话,并且知道眼下朔月期是否到来似乎关联了更多的东西。
他心急如焚,前所未有地。
但是却不愿意承认,也无可奈何地没办法承认,他确确实实是因为心理的恐惧而无法迎来朔月期——
他曾经试图跟法伊瑟讨论过这个,但是不知道法伊瑟现在有没有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当法伊瑟真的意识到白爵的朔月期迟迟不来是因为他真的打心眼里的抗拒,而他法伊瑟本人,是他扎在心中那根刺——
那将会是历史上最没必要,最叫人头疼的二次伤害。
噢。
白爵发誓自己简直恨透了这个发现,事到如今,他明明已经是迫在眉睫,该死的他甚至不想看到法伊瑟心痛的眼神……
疼痛之后带来的疲惫如同潮水一般涌上,白爵闭上眼,在再次沉入梦乡之前,他正试图提醒自己可能必须要勇敢一些——
因为他刚刚接受了来自他内心的恐惧根源的亲吻。
也许一次朔月期并不完全意味着毁灭。
它也可以象征着保护。
是这样的。
第82章
“我们谈一谈,法伊瑟。”
偌大的病房中只剩下白爵和法伊瑟,兰斯洛特夫妇看上去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忙——法伊瑟回来之后,他们获得了一些自由,但是这并不代表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就可以安全地从暗星巷回来,军部的影响还在,所以气氛依然十分压抑。
刚开始他们两人只是面对面地坐着,直到白爵打破沉默,法伊瑟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你这几天清醒的时间不太多,在生物研究室的时候我几乎以为自己是要来帝国给你收尸的。”
“这么说我那时候看见的不是幻觉。”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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