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斜射进车窗,她坐在光里,侧脸对着他,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乖巧。
目光望着正前方。
骆加礼关上了她这边的车门,在外面抽了一根烟才上车。
中午在外面吃过饭,骆加礼带她在附近游了一圈,回去收拾东西去机场。
取了机票,拿了登机牌,把人送到通道口,向茄朝他挥挥手,“就送到这儿吧。”
骆加礼弯腰抱她,在耳边说:“等我处理完这儿的事就回去。”
“嗯。”向茄拍了拍他的背。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
他还记得那时候约定好的,一起坐动车。
来,是她一个人来的。
走,也是她一个人走的。
他站在明净的玻璃窗前,望着那架载着向茄的飞机昂着头冲上天穹。
仰头凝望了许久许久。
*
骆加礼从机场出来直接去了医院。
骆振良醒了,戴着氧气罩,不方便说话。
看着父亲斑白的两鬓,和满露疲态的眼睛,骆加礼站在病床边,哽咽的叫了一声“爸”。
骆振良说不了话,只拿疲倦浑浊的眼睛望着他。
骆加礼不忍看,别过了头去。
骆振良今年六十了,如果大儿子尚存在人世,他也该退休了,更不会因为繁重的工作压力,突发疾病。
护士进来检查,骆加礼坐到一旁,看着。
门口脚步声进来,他抽回神思,抬头看到是骆轻眉。
骆轻眉父亲在她出生那年便离世了,母亲一个人带她到三岁,便把孩子交给了骆振良夫妇,改嫁了。
她是和骆天麟骆加礼两兄弟一块儿长大的,直到后来留学出国,回来嫁了人。
虽然叫骆振良和李忆“伯父”“伯母”,但本质上和亲闺女儿没差。
骆轻眉在他旁边坐下,等护士检查完毕,问了情况,走到病床旁和骆振良说了几句话,一直到骆振良睡着。
骆振良出事之后,骆轻眉忙前忙后没有一天是闲着的,帮着李忆处理公司的事务,医院这边的病情跟进,还要安慰李忆,陪她聊天散心。
好在她夫家体恤理解。
“过阵子,”骆轻眉走出门,轻声对骆加礼说道,“等伯伯病好了,我给他和伯母报了个旅游项目,让他们出门散散心。”
她转头看了眼他,“你有时间的话,最好也一起去。”
骆加礼知道,他二姐是想让他有时间陪陪父母,促进感情。
见他没说话,骆轻眉接着说,“父母的感情割舍不断,不像别的关系,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你那么聪明,肯定能懂二姐的意思。”
说着,她又看了眼他,“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和这个家来往了,不会因为我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就火急火燎地回来,我也跟伯母说了,你心里一定还是有他们的,要不然你也不会回来,我说小三子从小到大都是我们仨最善良的一个。”
她看着骆加礼垂着眼睫,漆黑浓密的长睫下面,眼睛漆亮,闪烁着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