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蕙吃惊:“你怎么知道?”说完就想咬自己舌头,忙找补:“不是,我意思是……”
陆睿无语抬头看屋顶的描金:“三哥说的。”
温蕙想打死温杉。
只又想着那时候她全家都看着陆睿谪仙似的一个人,雪里踏过,好像不沾人气一般,谁知道他吃完饭回到房里会不会“吨吨吨”地灌水。
光是想就憋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陆睿乜她:“想什么呢?”
温蕙:“没什么。”
陆睿仿佛能看到她那小脑袋瓜里在想象什么画面,了然,道:“在我面前便罢了,到了母亲面前不可这样,食不言,寝不语。”
温蕙忙道:“我晓得。”
在面对公婆的时候,陆睿还会提点她。虽还没圆房,温蕙却能体会到什么是夫妻一体了。陆睿是陆家里与她最亲近的那个人。
用完饭,温蕙问:“你可累了?要回去歇个午觉吗?”
陆睿却说:“院子里的人都认过了吗?”
温蕙道:“还没来得及。”
通常新婚第二天,都是天不亮新人就准备好了去见公婆,敬茶认亲。认亲的时候,自家的丫鬟便该把屋子收拾出来,箱笼该挪的挪,东西该放的放。等新嫁娘回来,夫家给的下人便一起来拜见新夫人。
今天却赶上国丧,陆大人起得晚,温蕙敬茶认亲去得晚,便也结束得晚。
她又统共只陪嫁了一个妈妈两个丫头过来,银线和刘富家的还要跟着她去上房,只落落一个在院子里收拾箱笼。
便每一件事都往后拖了,直拖到了用了午饭。
陆睿点头道:“我陪你一起认认人。”
温蕙却道:“稍歇歇,先让她们用饭吧。”
陆睿看了她一眼,温柔一笑:“好。”
温蕙以为陆睿和她该去东次间里稍歇,不料陆睿一掸衣摆,径直去了西次间里。
东边的次间和梢间才该是温蕙日常起居的地方。也可以招待闺中密友。西次间则更私密,再往里的内室,也就是西梢间,便是温蕙的卧室了。
温蕙张张嘴,又闭上,努力淡定地跟上。
该适应了,这个人是她的夫君,原就不是旁人,原就有权利踏入别的男子不能踏入的地方。
到榻上坐了,青杏奉上茶。陆睿道:“先去用饭吧,都用了饭再一起过来拜见少夫人。”
刚才夫妻对话青杏都听到了,因此现在说话的虽然是陆睿,她却笑着朝温蕙福身:“谢少夫人。”
待她退出去,陆睿告诉温蕙:“青杏是母亲院子里出来的,梅香原是我院子里的人,都还算伶俐,对家里的事情也尽知道。你先用着。若不称心,再与我说,总之给寻个称心的。”
虽才一个晚上一个上午,但温蕙已经觉得青杏、梅香伶俐远胜银线。她从前在家里也不过就两个使唤丫头,如今给了她这许多,怎么会觉得不称心。
但她知道陆睿这都是好意,弯眼一笑:“好。”
陆睿定定地看着她。
温蕙摸摸脸:“沾了什么吗?”
陆睿端起茶盏,垂下眼:“没有。”
待放下茶盏,他指节在榻几上缓缓叩了几下,抬眼开始审温蕙:“在家里常看那些话本子?”
“咳。”温蕙挺直背脊,“就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