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森寒剑气从内室飞射而来,被宫惟握在掌中,铿锵出鞘,一剑当头斩来。
但徐霜策动作更快,劈手召出不奈何,连剑带鞘重重挡住了白太守剑锋,完全不用灵力,纯凭剑技过了宫惟十余招,闪电般在对方靠剑柄处一撬!
当啷!
宫惟失手落剑,徐霜策掷出不奈何,千钧一发之际将白太守打飞,两把剑飞旋着掉到了数丈以外。
紧接着他一把扛起宫惟,疾步来到内室,把人掼上床榻,一手按着宫惟不让他挣扎,另一手三指并拢、用灵力逼出指尖血,迅速在宫惟手腕上、脚腕上、两侧床柱上写下了符咒。蘸血而成的禁锢符几乎立刻就爆发出了极强的威力,仿佛具有生命般活动起来,一圈圈结结实实把宫惟锁在了床上,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徐……”宫惟急促发抖,神智一时清醒一时模糊:“徐白……”
徐霜策伸手摁住他眉心,想要输入灵力,却被他竭力扭头避了过去:“要不你杀了我吧,徐白。我真的下不了手,干脆你杀了我吧……”
徐霜策用力按住他,额头贴着他冷汗涔涔的额角:“没关系,别怕。”
宫惟嘶哑道:“我好像在做噩梦,不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别怕。”徐霜策不为所动,低声说:“一定会有办法的。”
宫惟削瘦的身体还在不停颤栗,但徐霜策紧紧拥抱着他。不知多了多久,痉挛和挣扎终于静止,宫惟精疲力尽地昏睡了过去。
徐霜策呼出一口气,这时殿外空中传来一声沉闷的:轰隆——
他蓦然抬头。
巨大的坍塌声响彻天际:
轰隆!!
“宗主!”殿外温修阳疾步而来,声音罕见地变了调:“沧阳山上空天塌了!”
殿门轰然齐开,徐霜策大步而出,御剑直上高空。
只见沧阳山以北,天穹就像一枚蛋被敲出缺口,赫然坍塌出了一道黑洞。那洞口约有百尺见方,其内深不见底,阴冷无比的风正从洞内向大地席卷而来。
“师弟这是怎么了?!”“师妹!小师妹!”“快,快来救人!”
只见远处地面上,沧阳宗各处正乱成一团。几名年幼的外门弟子被黑洞中刮出来的风吹到,连哭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便蓦然化作了纷纷扬扬的绯色花瓣。
狂奔前来抢救的师兄师姐措手不及,亦被阴风拂面而过,原以为此命休矣,却各自震惊地发现自己还好端端站在原地。
幸存者还没来得及庆幸,更大的惊呼从四面八方响起——更多的小弟子们爆成了一团团桃花,无数绯色桃雪闪动着灵力的微光,在风声中旋转直上天际,被吸进高空那黑洞中,便消失不见了。
“宗主!”温修阳御剑而来,神色仓惶但竭力压制:“三十六位真人已结成阵法,灵力充足,随时可以配合宗主补天!……”
徐霜策却打断了他:“凡人如何补天?”
温修阳一怔,当场哑口无言。
只见徐霜策负手立在不奈何剑上,那双眼睛黑沉沉地,望向远处接二连三化成桃瓣飞走的小弟子们,突然问:“这些消失的人年岁都不到十六吧?”
温修阳一头雾水:“弟子……弟子与外门联系不多,但刚才一路上撞见几个,确实都形容幼小,应该是不超过十六岁……”
徐霜策低声道:“果然。”
果然什么?
温修阳还反应过来,便只见徐霜策拂袖而去,竟然完全没管头顶高空中黑黢黢的深洞,御剑直落地面,脚步不停跨过了禁殿的门槛。
温修阳愕然:“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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