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看个好东西。”杨逸凡把自己正在震动的手机拿出来,在苗队眼前晃了晃,有人正打她的电话,来电显示是“赵长老”。
她一笑,按了免提和录音,接起电话:“喂。”
“小杨,是我,赵爷爷。”赵长老毫无所觉地说,先简单问了几句杨帮主的情况,很快忍耐不住了,话音一转,他说,“你虽然是杨帮主的亲孙女,可算起来,你也没正式加入过丐帮,对吧?帮内事务你没管过,打狗棒法没练过,我看你做人做事的想法,也跟我们丐帮传统不合……打狗棒放在你那,就不太合适了吧?”
杨逸凡看了飞快记录着什么的苗队一眼,对赵长老说:“这话什么意思,我爷爷还没死呢。”
“咱们好好聊,不要闹脾气,老帮主年纪也大了,这次住院,肯定要伤元气,”赵长老说,“其实这么多年,老帮主他……”
杨逸凡打断他:“没少挡您财路。”
“唉,你……”
杨逸凡:“赵爷爷、赵长老,我想请问,你们丐帮的传统是什么?你纵容手下弟子时常干些跟踪捉奸的勾当,还帮狗仔偷拍照片卖钱,这就是丐帮传统吗?弟子赚的钱孝敬你多少?”
“这是谁造的谣?无稽之谈!”
“那年初的时候,城郊有家酒店开业,您一伙弟子受雇于他们竞争对手,专程跑过去捣乱,搅黄了人家的仪式,还惊动了警察,这事有吧?”杨逸凡说,“就算您忘了,当地派出所还有记录呢。”
苗队觉得自己两只耳朵快不够使了,恨不能在头顶再立起一对。
杨逸凡:“可是我听说,事后这些弟子们放出来,居然没一个人受罚,全是您老特意嘱咐的。”
“那可不是我的弟子!”赵长老先是一口否认,随后,他语气又温和下来,“我只是觉得,人都有不容易的地方,帮着说句好话而已。小杨,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机会上大学、当老板的,咱们帮里的兄弟,到底还是苦人多,能帮衬就帮衬,不能帮衬……你至少也得体谅一下吧!”
杨逸凡嗤笑一声:“可不是么,钱难赚,屎难吃。”
“这是什么话?”赵长老又说,“咱们丐帮是人心不如行脚帮齐,还是人气不如他们旺?凭什么行脚帮这些年坑蒙拐骗全不在意,能混得风生水起,我们就一直蹉跎光阴、毫无作为?咱们祖上,可也是有产业的,只是解放初期上交国家了而已!逸凡,老帮主年纪大了,还是老脑筋,为了他的健康着想,咱们也不应当老拿这些鸡毛蒜皮去烦他,你帮赵爷爷把意思转达一遍,打狗棒交到我手里完全可以放心,我不像老田那么冲动,也不会像另外两位那样不管事。我保证……”
杨逸凡打断他:“我可转达不了,您自己跟他心电感应吧。”
“你这……”
不等赵长老说完,杨逸凡就挂断了电话,手机在她指尖转了个圈,她抬头看向苗队,“听见了吗?喵队,水深得很,他们宁可认领绑架勒索,也不愿意跟警察说实话。你们是不是该好好查查了?”
“我再说一遍,我、姓、苗。”苗队站起来,转头吩咐同事,“召集开会,准备分头讯问嫌疑人!这可是燕宁!”
涨起的潮水终于冲上滩涂,沙砾里藏匿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暴露于天光下。
喻兰川充电的手机“嗡”一下,自己把自己从桌面上震了下去,他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就跟耳朵上长了眼一样,利索地伸手抄住,把书桌对面的刘仲齐羡慕得两眼放光:“哥,你能……”
“不能,”喻兰川打断他,“有人敲门,开去——喂,老咸,又干什么?”
“风头不对啊兰爷!”于严在电话里压低了声音,“上面突然要查燕宁的非法民间组织!”
喻兰川:“又有搞鸡蛋批发的气功大师作祟?”
“不是气功大师!我听到的消息说是丐帮和行脚帮!点名说的,我级别不够,现在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上次抓气功大师,那帮行脚帮的混混袭警,审了三轮,宁可认罪也不承认背后有组织,我心里知道啊,可我怕给杨大爷和美珍姐他们找麻烦,没敢说——你听我说,你别掺和,也千万别管……”
喻兰川倏地一皱眉。
就在这时,他听见去开门的弟弟说:“你找我哥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是啊,劳驾。”
喻兰川手机差点没捏住,本来属于于严的注意力立刻被这声音牵走了,心不在焉地胡乱应付一通,堪堪维持住了端坐皱眉的姿势,表情严峻得好像正在处理联合国事务。
戴着口罩的甘卿走进来的时候,他大尾巴狼似的冲她一点头,驴唇不对马嘴地说:“行,我知道了,有什么需要我伸手的,告诉我一声……”
于严惨叫道:“伸什么手啊大哥!我刚才嘱咐那么半天是浪费唾沫吗?劳驾你快把小爪爪缩回去猥琐发育啊,盟主!那天晚上你跟丐帮动手,苗队他们肯定要找你问话的,你记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哎,不过反正你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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