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走得急,她连被子都没叠,人直接倒进被窝里,沾了枕头就睡。
*
第二天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最开始的时候,时吟还以为她在做梦。
梦里她在一个火车站一样的地方,站台上空无一人,连列车员都没有,时吟捏着车票茫然地在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站台上走,然后就听到了叮铃,叮铃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时吟醒了。
叮铃声却还在。
不急不缓地,以每隔三十秒一次的频率慢吞吞地响着。
时吟眨眨眼,躺在床上歪了下头。
这是门铃吧。
她抓抓头发爬下床,还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走到门口,整个人靠在防盗门上,打了个哈欠,拖腔拖调:“谁——啊——”
门外的人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时吟。”
时吟一个激灵,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憋回去了,整个人都吓清醒了。
她急忙趴在门上从门镜往外看,看见一张冷漠的脸。
时吟手忙脚乱地开了门,微张着嘴,有点呆滞的看着他:“顾主编?”
顾从礼由上至下扫了她一眼。
姑娘赤着脚站在门口,睡裙被她睡得皱巴巴的,长发披散着,眼角湿润,脸上还带着红红的印子,整个人还有点儿迷迷糊糊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九点半。
顾从礼垂手,人走进来,看着她:“口水。”
时吟脸红了,慌乱地抬起手来,用手背使劲儿蹭了蹭嘴角,白嫩的脸被她揉得变了形。
顾从礼垂头,无声地弯了下唇,再抬起眼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昨天跟你说了今早过来。”
时吟眨眨眼:“我没看见,你什么时候说的……”
“你稿子发给我以后五分钟。”
时吟愣了愣:“您那么晚还没睡吗?”
“加班。”
时吟敬佩了,觉得主编真是个辛苦活儿:“您加班到凌晨的啊。”
“如果我的作者不凌晨给我发分镜草稿过来,那我就不用。”顾从礼平静地说。
“……噢,我当时刚改好,就给您发过去了,我以为您睡了。”
他看起来就是早睡早起,很养生的样子。
时吟抓抓头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就被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这么一抓,看起来更有个性了,她抬头:“那您是看完了吗,这次的可以了吗?”
她一边问,一边从鞋柜里给他抽了双拖鞋出来。
身子一弯,睡裙领口往下飘。
顾从礼视线顿了半秒,平淡地移开:“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