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她,就越失控,越抵触,就越忍不住靠近。
重新遇见她以后,那种原本还能控制住的陌生情绪像是细菌终于找到了培养皿,不断不断的滋生,愈演愈烈。
顾从礼决定不再刻意控制,不再挣扎。那种几乎雀跃的,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的感觉太美妙,给他二十几年的生命里带来的唯一的颜色。
他想要色彩。
既然她去相亲,那就让她没空去想别的男人,让她把三十多张原稿一个礼拜画完。
陆嘉珩给他回国接风的时候,顾从礼偶然遇见了秦研。
和时吟是同级生,和她班里的同学好像也很熟悉,还要去参加他们的同学会。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秦研就高高兴兴地带着他一起去了。
顾从礼就猜到时吟一定会来。
结果她果然来了,不仅来了,还一路和她那个老同学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
继男性编辑,相亲对象以后,还有个老同学,她跟身边每一个男人都要更亲近一些。
真是个胆儿肥的。
顾从礼觉得有必要划个地盘,宣示一下主权。
时吟是他的。
她只能看着他,她应该只看着他。
是他做错了,他把她放跑了,又没有第一时间找回来,他应该付出一些代价。
顾从礼找尽各种理由尽量不动声色的往她家跑,不能太热情,又不能太冷淡,
无意间听见她那个相亲对象还要约她出去,他就让她画一大堆的原稿,早上到她家守了一整天。
她刚睡醒时的状态太随性,太不设防,整个人软绵绵的一团,一举一动,每个眼神都是不自知的诱惑。
顾从礼是个正常男人,而梦里的人就真实的,睡眼朦胧站在自己面前。
他幻想着梦境成真的那天。
像个变态。
可是还是急不来。
他的小姑娘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仓鼠,他往前一步,她就会往后退一步,静悄悄地挖了个坑,把自己深深地藏进木屑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谨慎地往外看。
他得慢慢来,一步一步不动声色的靠近,不能吓跑她。
……
从酒店到时吟家差不多小半个小时车程,中间加上堵车,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开到楼下,顾从礼停车,熄了火,侧过头来。
时吟睡得很熟,小小的一团被安全带箍在椅子上,脑袋斜歪着靠在车枕上,长而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在下眼睑的地方打下一点浅浅的阴影。
她应该是长时间的作息时间不正常、熬夜,素颜的时候眼底经常会有淡淡的黑眼圈。
现在上了精致的妆,眼圈被遮了个干干净净,颧骨的地方有一点点淡淡的腮红,呼吸的声音均匀又安静。
顾从礼低低垂眼,趁着她睡着,肆无忌惮地,仔仔细细地看着她。
昏暗的灯光下,能够看清她脸颊和鼻尖上细小的绒毛。
视线下移,顺着眉眼鼻梁,落在她唇瓣上。
她的嘴唇生得好看,唇色红润,上唇一颗小小的唇珠,唇线清晰,笑起来的时候唇角勾起,会带起左边一个浅浅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