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充分展现出他可怕的行动力,效率十分之高,并且很多事情,比如漫画里的主要人物介绍和一些小剧场的cut,时吟懒得做,就干脆直接丢给他了。
顾从礼倒是很是乐意接受,甚至会提出主动干活儿,顺便收点“劳务费”。
所以,当某天晚上,某个人再次收了笔巨款,餍足地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床边帮她做主角人物介绍的排版的时候,时吟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些惆怅。
总觉得自己很亏,明明一般这种小事,很多本来都是编辑会做的,她好像莫名其妙就默认了是她自己的活儿,然后把自己卖了。
时吟默默地裹着被单从床上一拱一拱地爬起来,长腿一伸,手臂撑着床头,跨坐在顾从礼身上,隔着笔记本电脑看着他:“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亏啊。”
她声音沙哑,唇瓣微肿,刚被欺负过的样子。
顾从礼没抬眼,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床事过后,声线比平时要略微低沉一些:“哪里亏。”
时吟抬手,指尖敲了敲他的笔记本边缘:“我以前的单行本,人物介绍编辑有的时候也会帮我写的,到你这里,怎么就要收费了呢?”
她累得不行,使不上力,软趴趴地趴在他身上,表情忧郁而沉痛:“画漫画是多么神圣的事情,这怎么能用来交易呢,我怎么能跟你做这种肮脏又龌龊的交易呢?我良心好痛,我的职业道德全都被你玷污了。”
顾从礼像没听到一样,单手顺着她膝盖到大腿,隔着被单轻轻拍了拍她的屁股:“累不累?”
时吟摇了摇头:“还好。”
他最近都很照顾她,一般一次就过,虽然还是有点累,但是至少能留她小命一条。
从禽兽变成了温柔的禽兽。
顾从礼点点头,保存文件,合上电脑放到一边床头,勾着她腰把人往上捞,另一只手指尖顺着被单的边缘探进去。
时吟吓得直往后蹭,从他怀里窜出来坐到床上抬脚踹他:“顾从礼,你不要得寸进尺啊你!”
顾从礼翻身,抬手握上她的脚把人拉回到身下,轻轻笑着咬了咬她的嘴唇:“最近对你太温柔了,没听见你哭,我没爽,重来。”
“……”
你他妈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这天顾从礼如愿以偿,时吟哭到了凌晨,成功满足了他的变态癖好。
迷迷糊糊入睡之前,时吟想,等她明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一定要把顾从礼的三十岁生日录入到手机日历重大事件里,订一百个闹钟提醒她,她要一天一天的倒数。
然后在那天敲锣打鼓彩炮齐鸣,庆祝他终于到来的,宝贵的三十岁生日。
*
惊蛰以后,天气开始回暖。
直到春分,S市下了几场雨,气温升升降降,一直不上不下,空气湿凉黏腻,也没见回暖的影子。
《鸿鸣龙雀》的单行本第一册两周前全部校正完毕送入印场,这天上午,时吟收到了第一版的样书。
收到书的时候她人正在睡觉,快递过来签了以后随手放在沙发上,人重新回卧室继续睡。
刚进入梦乡没一会儿,时吟手机又响。
她皱着眉,摸索着接起来,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喂……”
“你海报给谁看过了?”电话一接起来,顾从礼劈头盖脸问道。
时吟还睡得迷糊:“唔……?”
“你《鸿鸣》的单行本海报,离年在连载的杂志今天出刊,她上的封面彩图,你看一下。”
时吟愣了愣,听到离年这个名字稍微清醒了一点,挂掉电话以后打开顾从礼的对话框,点开他发过来的图片。
是拍的一张杂志的封面图,她在看到的时候愣了愣,混沌的大脑一点一点被拽得清醒过来。
时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瞌睡虫无影无踪,指尖冰凉,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