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段琥把行程里的大小事宜都安排妥当,刑嗣枚带着段和祥离开一星期,基本顺利。
这期间,最惊天动地的事,莫过于刑怀栩怀孕了。
刑怀栩的早孕反应格外严重,整日昏昏然嗜睡,稍微沾染些油腻腥荤便能把一整天的食物全吐光,每天清晨更是和卫生间难分难舍,食欲不振,无精打采。
不出一个月,她先前半年为备孕养胖的身体便迅速消瘦,看得康誓庭格外心疼。
刑康两家都找了经验丰富的月嫂来照顾,尤弼然嘲笑刑怀栩本来就四体不勤,如今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别人是待宰的羔羊,她是待产的小母猪。
刑怀栩早上吐过一阵,没力气和尤弼然斗嘴,只靠在床上蔫蔫地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早前邀请康誓庭做嘉宾的财经节目,尤弼然歪在刑怀栩身边,边剥荔枝边评价,“康誓庭挺上镜啊,你看那女主持,盯着他的眼都要开出花来。”
刑怀栩撩眼皮瞅了一眼,果然瞧见女主持炯炯有神的眼。
尤弼然促狭笑道:“康誓庭婚前身家不比现在的时候,单凭那张脸都笼络了无数少女芳心,现在事业有成,光我听说的,就不少女人在打他主意。上回还有个漂亮妹子故意追尾他的车,想制造车祸偶遇,笑死我了。”
刑怀栩问:“然后呢?”
“能有什么然后,找保险公司呗。”尤弼然乐不可支道:“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哈。”
刑怀栩嗤之以鼻,觉得无聊。
两个人就最近琐事八卦一阵后,刑怀栩迷迷瞪瞪又想睡,尤弼然见状,给她掖了被角便悄悄离开,等刑怀栩醒来,康誓庭已经下班回家,正和月嫂之一站在卧室门口小声交谈刑怀栩的营养问题。
刑怀栩闭着眼睛听了半晌,房门口的声音和早前电视里的声音汇合在一处,让她莫名其妙想起财经节目里那个虎视眈眈的女主持人。
她没来由觉得烦躁,侧过身子继续睡。
门口说话的声音停止了,刑怀栩听到康誓庭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大概还往她这儿探头看了几下,便又出去了。
刑怀栩掀开薄毯,卧室里果然没有人,她坐起身,想了想,独自往楼下走。
一楼厨房里,康誓庭和月嫂还在交换食谱意见,刑怀栩摸着空洞洞的肚皮,百无聊赖,便走到客厅钢琴前坐定。
第一个音符从琴键上飘走时,厨房里的交谈戛然而止,刑怀栩十指翻飞,动作娴熟,弹出的曲调却毫无章法,又吵又闹,堪称噪音。
放肆胡弹了会儿,刑怀栩一抬头,就见康誓庭已经站在她身旁,正低头关心地看着她。
“不开心?”他问。
刑怀栩摇头,“心烦。”
康誓庭和她一起坐在琴凳上,由着她乱弹。
刑怀栩弹了好久,终于松开手指,长吁一口气,“你不嫌吵?”
康誓庭笑道:“比吹笛子好。”
“哼。”刑怀栩垂下手,无意识轻抚肚子。
康誓庭坐正身体,将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弹奏。
他的手指修长匀称,是很适合弹琴的手,就连弹出来的曲子,都灵动优美,绵延动听。
刑怀栩第一次见康誓庭弹琴,颇为惊异,“你还会弹琴?”
康誓庭笑道:“我可是差点被送去学芭蕾的人啊。”
刑怀栩想起佛罗伦萨,笑了,“这曲子叫什么?”
康誓庭笑答:“一去不返的时光。”
刑怀栩遗憾道:“我从来没有听过。”
“你当然没有听过。”康誓庭边弹边说:“这是动画片里的插曲,男主角是一头人到中年的猪,心里藏了个女人,敢拼敢闯敢死,却不敢走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