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张了张口,“……一分的利是什么意思?”
“粗噶男声”将她往外一扯,“甭废话!杨启程,别他妈挺尸了!赶紧还钱!”
杨静忙去拉“粗噶男声”,“你别动他。”
“粗噶男声”一眼瞅见杨启程背后的伤,一巴掌呼上去,“嗬!挂彩了!”
杨启程无意识地闷哼了一声。
杨静只感觉神经也疼得一扯,抬手将“粗噶男声”猛地往后一扯,“你别动他!”
“粗噶男声”脚里趔趄了一下,站稳,“我操。你妈!老子就动了,怎么着!”
“钱我替他还!八千够了吗?”
四人静了一下。
放高利贷的,哪指望真一次性收起,一月一月,刮点儿利。
杨静将床垫里那布包抠出来,往“粗噶男声”男生手里一拍,“赶紧滚!”
“粗噶男声”笑了一声,“嗬,欠债的还当起大爷了!就这么点?”
“就这么多,还剩条命,你要不要?”
她瞪着眼,眼白里泛着血丝,神色狠厉,像头被逼到绝路的幼崽。
“粗噶男声”掂了掂手里的布包,“这次就饶了你,下回老实点儿!”一挥手,“走走走!收工吃饭!”四人簇拥吆喝着走了。
杨静浑身脱力,在床沿上坐了会儿,抹了抹眼睛,一摸裤子口袋,那两百块还在,她得赶紧去给杨启程买药。
刚到楼梯口,和缸子迎面撞上。
杨静瘪了瘪嘴,“缸子哥。”
“我刚在巷口碰见老杨债主了,没事儿吧?”
杨静垂着眼。
缸子一惊,“他们上门来了?动没动手?老杨怎么样?”
杨静摇了摇头,“我打发走了。”
“怎么打发的?”
杨静微微抬眼,嘴唇微张,终是没说,“程哥发炎了,在发高烧,我去诊所给他买点药。”
“我。操,这么严重?你赶紧去吧,我去看看老杨。”
杨静点头,将钥匙给缸子。
杨静刚走出筒子楼,听见上面缸子喊她,“别买药了!他这得送去挂水,你等等!”
缸子哼哧哼哧地将人背下来,“真他妈沉!”
杨静伸手在背后托着杨启程,尽量减轻缸子的负担。
到了诊所,挂上水,没到半个小时,杨启程烧就退了,人也醒了。
杨静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杨启程咕咕喝完,杯子递给杨静,“再倒点儿。”
缸子起身舒展筋骨,“老杨,我说你行不行啊,又是发炎又是发烧,咋改行当起林黛玉了?”
“你他妈就会说风凉话,这刀替谁挨的?还一个人镇得住,镇得住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