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头疼欲裂,她正生病,强撑着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是极限了,疲倦又一次席卷上来。
她躺好了。慕容叡就是妖媚危险的存在,她不敢想太多了。
*
吴氏派人给慕容叡送了一次羹汤,顺便问问到了晚上可不可以来和韩永一块用膳。
姿态之低,连她自个都有些脸红。打发了人去,她带上女儿到韩永那儿去。
进门见到长子韩庆宗回来了,满脸高兴。
“阿兄!”明娆跑过去坐到韩庆宗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的左右摇。
韩庆宗摸摸妹妹的头发。
“怎么样,大郎,洛阳那边可是有甚么消息?”吴氏急切问道。
前段日子韩庆宗为了家里子弟入仕的事,特意去了一趟洛阳。
韩庆宗摇摇头,“洛阳人士心高气傲,不待见我们寒门。东西送出去,说是浊流之物,都给扔出来了。”
吴氏一听,脸色惨白,她下意识去看韩永的脸色。韩永脸色也是青黑,他抬手就把手边的茶杯扫落在地,“欺人太甚!”
家里儿子有好几个,等着找事做。
家产是不少没错,可是家里儿子们没有个好出路,说出去也难听。而且他这一支要是没有个做官的人,家产再多也守不住。
韩永愤怒的两眼发红,他愤怒的喘了会,最后还是坐了回去。
“到底是清流士族,招惹不得。”韩永仔细想了想,还真是没有对付那些士族的办法。
“怎么办,夫君,这下连跑腿的门客都做不了了。”在世家大族那儿做门客,等到在主人那儿混熟了脸,说不定能获得被推荐做官的机会。哪怕受几年使唤也没什么,可是现在……
“怪我做的官不够高,没做到刺史!”
朝廷有规矩,官至刺史,那么刺史之子里,有一子可以继承父亲衣钵入朝做官。可是韩永当年可没有这么好的机遇和运气,别说刺史,就连刺史的边都没有摸着。
现在头疼儿子的仕途了。
他当年也是靠人推荐做官的,可是现在儿子们走他的老路,似乎有些行不通。
“可是举孝廉,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吴氏着急。
韩永觑她,“这话你不说我也知道。”
就算有个好名声,从信都传到洛阳,没有人替他们造势,也是无用。除非朝廷那儿有人到信都来,还恰好愿意帮忙。可是这忙,经过洛阳这么一次,可不是光送钱就能行的。那些人两只眼睛都在头顶上,要入他们的眼,可很不容易,一不小心,就是又白白遭受一趟屈辱。
“看来只能走走慕容家这条道了。”
慕容家在北方盘踞多年,家里世代出刺史,他们的关系可要比自家要广的多,更重要的是,刺史有一定可以任命吏的权力。
将来有机会慢慢爬,也不是没有可能。
翼州刺史和他无亲无故,也只能试试慕容家了。
他想着,看明娆,“他对咱们八娘有意思么?”
明姝嫁到慕容家这一段算是黄了,夫君都已经不在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再嫁,又没有生下个一男半女,凭甚么要给韩家出这个力。
那就只能看看能不能结另外一桩亲事了,这个慕容叡看起来年轻力壮,又懂事。应该不是他兄长那样的早亡样。
慕容家当初给长子娶妻,都能选中他们家,那么次子,或多或少有那么点希望吧?
明娆红了脸蛋,想起宴会上慕容叡从来没有正眼看她一次,她出口道,“儿不知道,但是听说像这种高门子弟都喜怒不形于色,说不定他已经看上儿了,只是没显露出来呢。”
她之前听说平城冷的连鸟都没有几只,哪怕说亲的说说慕容家位高权重,家中子弟容貌姣好,也死活不愿意去。现在家里有用得着慕容家的地方,又见到了慕容叡真人,原先的不愿意,马上恨不得立刻就到平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