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叡心下火起,却捧着碗不得不装。
他飞快扒完一碗饭,和父母说一句要去练武,便不见人影。
刘氏见状不由得抱怨这个儿子就和脱缰的野马似得,一天到晚不在家里不说,就算回来了,也脑子里头尽不知道想什么。说着说着,就怪上慕容渊,“他这样,你这个阿爷也不知管管。”
“人都长这么大了,又不是路都走不利索的小孩子,管甚么?管得太多了,到时候又跑了。我们还有第三个儿子好养?”
刘氏不服,就要和他吵,想起儿媳还在那儿,就让明姝先离开。
明姝走出院门,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瞧见慕容叡站在门边。
他面色冷峻,望不见一丝笑意。明姝站在那儿和他对视了一瞬,低头和他擦肩而过。
慕容叡没察觉到她半点留恋,捏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叫他一拳砸在旁边的那堵墙上。
接下来这段日子,两人好像就真的清白了似得,再也没有了往来。
明姝辅助刘氏管事,听了不少外头的事。王妃跑到皇太后那儿告状了,结果被太后劈头盖脸给训斥了一通撵出宫去,说是胡思乱想,好妒好的入魔了。
长乐公主那边不知道为了避嫌还是别的,有一段日子没有过来。明姝以为长乐公主把自己忘在后脑勺了,公主那边来人请她过去到瑶光寺一同礼佛。
北朝佛风甚是浓厚,上至帝后,下到庶人,都信佛好佛。各处地方,都可以见到高大宏伟的佛寺。地方如此,洛阳就更加了。
能和贵人一处礼佛,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荣耀。
明姝想要拒绝,可是刘氏却让她去,明姝提起渤海王那事,刘氏不以为然,“那事太后都说了是王妃挑事,根本就没那事,何况你和公主身边都有人,怕甚么?!”
说完,这事也就定了,刘氏让人给她准备。
去礼佛是一件大事,需要沐浴净身,不能让身上带有不洁,明姝被按在木桶里头洗涮了几次,然后换了新衣,这才准备完。
明姝出门那日,慕容叡骑马在一旁看着,目光阴鸷。兰洳见他眼神不善,“去瑶光寺,那个地方可有名呢。听说那里的比丘尼喜欢把去上香的男人给绑起来,给她们自己享用。”
兰洳到洛阳已经有段日子了,有时候不和慕容叡出去,就在洛阳里头到处游荡,听说了不少关于达官贵人的私密事。
瑶光寺名为皇家佛寺,在里头出家的女尼们非富即贵,这些女尼权贵出身,哪里真的能静下心来苦修,其实就是寻个地寻欢作乐,又没有人管着而已。
去瑶光寺礼佛,那个公主该别是去里头找个男人浪荡吧。
慕容叡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回头问兰洳,“你说的都是真的?”
兰洳一脸无辜,“瞧这话说的,你说说看这么多年来,我骗过你?”
慕容叡脸色微变,此刻明姝乘坐的马车已经完全弛离了府门,直接往长乐公主所在的那个里坊而去。
他立刻拉过马头,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兰洳见慕容叡跑的飞快,眨眼就见不到人了,心里骂几句,干脆自己也到别处寻开心了。
路走了一半,马车一停,随即车廉被打起来,明姝看了一眼,外头的侍女说道,“娘子,有人拦车!”
果然,明姝抬头看去,发现前头还真有一匹马挡着,马的旁边停着一辆马车。
那马车上下来两个人,正是吴氏和明娆。
吴氏是打听好了,特意蹲在这儿守点的。
明姝有些奇怪,她才下车,吴氏就迫不及待上前道,“五娘是要到哪儿去?”
“公主让我去瑶光寺礼佛。”明姝看到吴氏身边站着的明娆,明娆今日穿着和她秀纹差不多的广袖襦裙,甚至裙上几破色都相差无几。
“那太好了。我今日正要去礼佛呢。”吴氏说着忍不住可送一声,轻轻推了一把明娆的背,叫她到明姝身边去。“既然五娘要去,顺道带着八娘一块去。”
明姝急忙道,“阿娘,这个不是我自己去瑶光寺,这……”
吴氏急的跺脚,“叫你带着去就带着去!洛阳里权贵少年多,公主又见多识广,你带八娘去公主面前,万一投了公主的眼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