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雉想开口说话,可是嘴唇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坐在那儿,生着闷气,哪怕面无表情,隔着一段距离,他都感受到她身上的怒气。
他想笑,甚至说几句话逗弄她。可是她一个眼神丢过来,莫名的心底发虚,原先逗逗她的打算也没了。
过了好会阿雉开口,“出去之后,你想要甚么?”
明姝啊了一声,“你问这个干甚么?”
“你救……有功,我得赏赐给你甚么。”阿雉道,说到一个字的时候,他顿了顿,把那个字给跳了过去。
明姝听着赏赐两个字怪闹心的,“赏赐,你家里是做甚么的?皇亲国戚?”
阿雉点点头,认同了她的说法。
难怪眼睛长在头顶上,而且也不把人命当回事。
明姝莫名的联想到了渤海王和长乐公主,莫名的犯恶心起来。长乐公主当时对她说是什么一见如故,事后不过证明,她和渤海王就是一伙的。
这些个天潢贵胄,把人当玩意呢。
阿雉见到她更加愤慨了,他不禁问,“你怎么了?”
就算洛阳里头,随便砸个砖来都能砸中个皇亲贵胄,她也不必这样吧?而且她怎么不问问他到底是什么品级的。
“我说,就算我要甚么,你都能给吗?”
阿雉点了点头,“道理上来说,应该是这样没错。”
明姝咬牙,“我要做官呢?”
阿雉啊了一声,他新奇的把她上下全都打量了一遍。“这做官的话,恐怕只有女官了,不过女官从宫外征求而来,必须熟知儒家经典,除非你想……”他说着,目光里竟然还有那么期待。
正经做女官的,要么靠家世,要么靠面容。反正女官们也是会受到皇帝临幸,从而进入嫔妃的行列。
“去你的!”明姝气呼呼的,“不行就不行,有话直说,干嘛还说这些!”
“我只是把该说的都告诉你嘛,免得你到时候又说我骗你。”阿雉在草垛上翻个身,兴致勃勃的问她,“怎么样,还想不想做官?”
“去宫里就算了。”
阿雉有些失望,“宫里有甚么不好,锦衣玉食,还有那么多人伺候。”
“我现在不就是锦衣玉食,有人伺候。要不是你,我还用得着在这儿吃苦?”
阿雉被她说了个哑口无言,他讪讪的摸摸鼻子,官眷们的日子的确过得不错,这个说起来的确没有多大诱惑力,但是,“和宫里比起来,宫外的算不得甚么。哪怕你想吃长江里的鲳鱼,也有快骑日夜奔波八百里给你送过来。”
明姝没好气的瞪他,“劳民伤财,还好意思说。”
阿雉怒了,“大胆!”
明姝完全不把这个放在眼里,她扬起脖子,两眼直喇喇盯着他。阿雉就没见过她这样的,气急了,狠话又说不出口,和她对瞪。
两人和好斗的公鸡似得对瞪了半会之后,明姝长长的哎了一声,她颓然坐回去,“说起这个,还是想他们甚么时候到了。”
“应该没有多久了。”
明姝看阿雉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嗤之以鼻。
他自己都跑的晕头转向,还不许她向乡农求助。那些人又不是神仙,要找到他,恐怕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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