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外头还罢了,如此恬不知耻的在城中开张简直不把街坊放在眼中。
人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听见的传闻,各式各样都有,有许多美心都是第一次听。
她饶有趣味的听了半天,慢慢听出线索。
有人看见了那天送她来得人,一路打听过去才知道是从逐月楼来,这才揭穿了她的身份。
换作平时,美心是懒得跟他们计较的,可今天不一样。
想要真正在这里站稳脚跟就必须把这股妖风掐死在摇篮里,不然早晚要出事。
他们议论得热火朝天,可被议论的人却十分平静,根本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羞愧难当。
当面说闲话还是第一次,这种阵势还是第一次见,议论声慢慢变小,美心就在这个时候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到院子里。
她似乎很不解这些人为什么能一路找到逐月楼,当时接自己来的人明明是从卫家来得,这个消息究竟是从何处走漏?
是卫家的人,还是逐月楼的人?
美心将籍贯文书展开,面露浅笑。“诸位可有识字的,这是我的籍贯文书,诸位一看便知我的身份。”
几人推推搡搡,推出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男人畏畏缩缩的走过来,看了一眼便面露疑惑,认认真真的看了两遍,涨红了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美心,半天才扭头回去。
刘嫂子等不及,催促他赶紧把看见的东西说出来。
男人双手插在袖中,用袖子擦了擦鼻涕。
“上头说她是富水村人氏,姓李,叫萱娘,是良籍。”
大家伙都震惊了,这可和他们听说的不一样啊。
“不对!这宅子卖的时候我们可听说了,牙行的人说卖给了卫家的人,你又不姓卫,凭什么住在这里!”
“就是!而且你一个女人家自己住在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男人进进出出,你肯定撒谎了!”
美心站在庭中,大大方方的说“这宅子的确是卫家的。”
刚才说话的人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她说“我与卫公子有些故交,他得知我有些难处,上京赶考前,便将这宅子借我暂住。送我过来的人便是他的教书先生,诸位若不信大可去卫家求证。”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躲在人群后道“你张张嘴皮子的事,居然叫我们去碰霉头,卫家的人怎么可能理我们。”
是啊,这话说得太大,保不齐有蹊跷。
“就算那个人真的是卫家的先生,那后来那个呢,还留下来过夜了!”
美心面色一红,一脸惭愧的说“那是外子。”
这下大家都惊了,刘嫂子一脸怀疑,那天那个男人的表情可不像这么回事。
“你说是就是吗,要真是成亲了,你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里。”
美心道“的确是成亲了,可我那婆婆是个填房,撺掇着公公分家,把我们都赶了出来,一分钱没有,什么东西都不给,你是不知道我们在那边过得有多苦。”
众人听得入神,不知不觉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聚精会神的让美心接着说。
美心便接着道“我说叫他去讨个公道,可他是个心软的,只说亲妈还没过周年不想让她老人家在地下还不安心,非叫我忍着。”
“可你们知道吗,我们住的是村外没人要的荒屋,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风大一点,我都怕夜里被吹跑。”
在场的女人们纷纷叫嚷着为她抱不平,场面一下子不同了,她们凑在一处,彼此安慰,说着家长里短的糟心事。
说着美心一抹眼角,声音有些哽咽。
“我嫁给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家穷,我想着穷也没什么,勤奋点自然就好了。谁知道他窝囊成这样,被人欺负死了也不说一句话,我为他出头还要挨骂,这种气谁受得了!”
刘嫂子心疼得只掉眼泪,想起自己刚成亲的时候也过了一番艰难日子,深有同感的长叹一声。
“这就是咱们女人的命啊。”
美心一脸伤感的摇头“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咱们图的不就是个安心吗,你瞧瞧他这样怎么叫人安心。我实在气不过就跑出来了,路上碰见卫公子的先生,他可怜我一个人生活艰难,就同卫公子求情,让我在这里暂住。”
见众人已经被唬住,美心乘胜追击,捂着脸大哭出声。
“人家一片好心收留我,我却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多麻烦,我还怎么有脸去见他们!不如死了算了!”
众人吓了一跳,赶忙去拦,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好不容易才劝好。
之后又议论了好一会儿,美心才渐渐听明白。
他们只打听到轿子是从卫家出来的,是后来才听别人说逐月楼有个妓子也在那几天出门,顺理成章的联想到一起,这才有了今天这么一遭。
说开之后,一群人都很尴尬。
刘嫂子支支吾吾的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虽说误会解开,却也没脸继续留下来干,就连美心给的银子也不好意思手,脚步慌乱的走了。
关了门,美心脸上的笑容和悲伤全都消失,她烦闷的揉了揉脸,气愤的将茶杯摔在地上。“好啊,算计到我头上了,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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