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说着说着就觉得她真的挺无情的,早早把话摊开了说,对着他还能冷冰冰一脸我不认识你的模样。如果不是刚才见她那副佯装镇定的模样,他真要以为她其实并不太喜欢自己。
白水有些站不太稳当,她想过秦放会选择她,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她倚在门上,抬眼看他,“找我哥哥的事,我本可以拜托苏大人,我也信他。在去京都之前,我便可以以女儿身进去,只是进京都容易,进你的家门却难。你们秦家,肯定会去查我的身份。”
秦放点头,“我明白。父亲他不会允许我娶寒门姑娘,如果我坚持要娶,他查明你的身份后,定会将你女扮男装欺瞒朝廷的事立刻送交衙门。”
所以只能是他跟白水走,哪怕是走了,也要面对整个家族的逼问,甚至是追踪。
白水一开始就让他做出这种选择,他明白她的苦心,只是不想在日后不能分开的时候,被迫分开,那时候的痛苦,或许会被放大一百倍。
外面街道的喧闹一直未散,屋内的两颗心,却从喧哗中寻到一片安宁之地轻轻放下了,虽然不□□心,可既然有决心一起去面对往后,无论是秦放还是白水,所想的都比之前更加坚定,也更无缝隙。
秦放以为他比白水更高兴,可悄悄一瞧,却见她眼睛微红,这才察觉到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倚在门上,像是没力气站着。他轻轻一愣,捏了捏她的脸颊,才发现比之前瘦多了。所以这些天她都是逞强装的,分明很在乎他,可还这样冷冰冰,实在是太不实诚了,“现在开始我们能好好说话了,对吗?”
白水抿抿唇角,说道,“那得先把你偷看我的毛病改了。”
“我什么时候又偷看你了?”
“刚才。”白水偏身不瞧他,“我吃饭的时候。”
“……原来你知道。”
“我知道,要不然我怎么连饭也没吃饱就走了。”
秦放低头看她,“没吃饱?那我陪你去吃吧。”
白水本意是要寻话骂他怂包,敢看不敢过来,可他也是真傻,竟然没听出来。就光顾着她饿不饿的事了,又怂又傻。
“水水?”
白水的鸡皮疙瘩几乎是在一瞬间蹿遍全身,瞪了他一眼,“不许这么叫我。”
秦放不悦,“明月就是这么喊你的。”
“你不许。”
“为什么!”
“因为你是男的。”
秦放要气炸了,“在你眼里我竟然跟别的男人一样。”
白水顿了顿,唇角微抿。秦放俯身瞧她,才发现她眼睛又大又亮,他以前是瞎了才没认出她是姑娘。看着看着差点往她脸上亲一口,“等以后事情解决了,离开了京都,你要好好照顾我,给我一点时间适应,等适应好了,以后都由我来好好照顾你。”
这话说出来本该让白水觉得没出息,可他到底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小侯爷,说这样的话,却不知道有多实诚。没有花言巧语,没有欺瞒隐藏。她轻轻点了点头,转眼就见他大喜,捧了她的脑袋就往她额上重重亲了一口,没等她回过神来,害怕被揍的秦放就飞般逃走了。
“我去给你买馄饨,你等我。”
白水杵在原地好一会,才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能烫手了。
她往打开的门看去,秦放将地板踩得砰砰作响,真是个闹腾的人。她只盼着,早点找到哥哥,像秦放说的那样,三个人一起平安离开,去过太平日子。
这样好的事,却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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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州的衙门前放置的大鼓已经还能老旧,但却整洁干净,看上去像是用了很久,衙门也没有舍得换。正门牌匾也不染一尘,似每日有人清扫。许是苏云开和明月去得早,那衙门两侧的石狮子还有擦拭未干的水渍。
两人不紧不慢地从衙门前走过,没有进去,等走了过去,苏云开才道,“我想现在可以肯定那书生的确是衙门里的人,而且还误以为我是来巡视的。”
已经养成习惯的明月立刻问道,“你怎么知道?”
“衙门很干净,是今天特地打扫过的。”这次不等她再问,苏云开就解释道,“如果是每天都像现在这样擦拭,那石狮子和大鼓一侧根本不会有青苔残留的痕迹。今年禹州的知州并没有调遣,已经任职两年,天天清扫的话,就是另一幅光景了。”
明月恍然,“那我们现在可以安心了。”
“对,不过也不能拖太久,毕竟我只让许大人将路再堵四天,只怕再过两天,后面报信的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