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我不多说,李小玉被人当刀子使,你大了我们一轮不止还要踢人做嫁衣么?”麦小芽话有所指地凝视着那张白脸,目光坚决异常。
田花花心下大骇,什么时候受气包麦小芽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真是腰包有钱能壮怂人胆,语气带着浓浓的鄙夷和不屑,“哟,芽婆子,你是不是腰包鼓了,觉得自己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别忘了,你的钱可是有我们一份的!”
麦小芽无声哂笑,“我亲爹用命换的钱,怎么就有你一份了?”
田花花撩了一下格子衬衣的衣角,两片红唇吧嗒吧嗒讲述了童伟业送赔偿款的经过,加油添醋地加了麦克俭、李世贵好多戏份,大意是那两千块钱可是村长和麦克俭合力和矿上的人谈下来的,“没有我们的帮忙,哪有你今天的潇洒?还买馒头,你怎么不去做身的确良花呢子套身上,打扮成一个地主婆啊?”
她的话像失控的机关枪突突突向麦小芽打出几百发子弹,麦小芽真不想在大街上和她吵起来,但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出口,“哟,敢情村长帮言,就是为了瓜分我爹买命的钱是吧?”
弛大妈白了田花花一眼,“花花,你闺女怎么就扯出这些事来了?矿上来人那天,你不是回观音寨娘家了吗?你怎么亲眼瞧得这么真切?”
弛大妈一言激起千层浪,刚才刻薄发问的邻居们纷纷调转了枪头对准田花花。
“就是,我也记得!村长家什么时候这么缺钱了,连死人钱都不放过?”
“花花,这次你过分了哈!不带这么欺负十岁小孩的!”
“我听说村长大选下个月举行,哎,田花花,你就不要给你家男人添堵扯后腿了!”
田花花的粉白脸涨得通红,用力扯了一下格子衬衣的下摆,踩着一寸高的松胶鞋咚咚咚扭身离去,临走还狠辣地刮了麦小芽一眼,“有爹生没娘养的贱货!”
她的声音不大,但麦小芽还是听到了,面色骤然冷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田花花嘴唇一撅,扭着腰肢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才同情、讽刺麦小芽的乡人们又开启了安慰模式:
“小芽,你别听她瞎说,你父母虽然走得早,但还有我们这群乡邻在呢,有人欺负你们姐弟仨尽管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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