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于卯日星君的呼唤中悠悠转醒,头晕目眩,想来是宿醉的因由,宿醉?昨日种种袭来,与楚岚相逢吃酒,与崇恩醉酒后乱情,还好崇恩及时悬崖勒马,否则,我真真是罪过了,他可是我叔父啊,忍不住拍了自己一下,夭夭啊夭夭,你个混蛋。
崇恩听见屋里声响,知我已醒来,遂进屋,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看他大摇大摆走进来,我却毛了,立马用被子盖住自己,想装睡躲避尴尬。
崇恩却不会给我躲避的机会“夭夭,可是头痛,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我不动,装睡。崇恩拍了我一下“别赖床,快起身。”
我依旧不动,继续装。崇恩掀开我的被,我紧闭双眼,只是抖动的睫毛已告知他我早已转醒,因闭着眼的缘故,我不知此刻崇恩是何表情,但那离我越来越近的呼吸让我着实不安,心下慌乱。
我仰面躺在床上,崇恩将脸贴近我,呼吸喷洒在我脸上“小东西,在装睡我就把洛缈的桃种还回去。”说话间,他的鼻尖似有似无的蹭着我的鼻尖。
好似心脏要冲破胸膛而出,暗暗告诫自己,夭夭,别慌,他是你叔父,与叔父亲近是再正常不过的。
面皮上尤其镇定的睁开双眼“那个,叔父,你你你做的汤吗?”只是闪躲的眼神和结巴的语气把我出卖了个底儿掉。
“昨夜~你醉的厉害,甚是磨人的缠了我许久,怕你早起头痛,遂拘了梓桐来为你熬了醒酒汤。”昨夜二字被他念的着实是别有一番滋味,我断定他是故意的。
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局促的坐起身“那个,叔父,我我我不记得了”
“无妨”崇恩边说边紧了紧我因起身而散落的衣襟,好巧不巧那衣襟下正是昨夜激情留下的痕迹,殷红一片。
这下我是万万淡定不下来了,脸登时红透,如煮熟透的虾子,妈呀一声跳下床,拔腿便跑。
出门撞上迎面而来的连玉,连玉近日与母亲斡旋,终逮到机会逃出来找我,便见我火烧屁股般往外跑很是不解,大声询问我一大早抽什么风,我自不会回头,也未停留。
连玉很是纳闷的进屋,见崇恩坐于床上笑的是一脸春风得意,连玉很少见到崇恩笑,就连相交的那千年里也不过寥寥数次,如今的模样自是从未见过的。
连玉走到崇恩身边“你一脸春心荡漾的在笑什么?”
崇恩顺势躺在还温热的床铺上,想着被褥上是夭夭的温度,嘴角含笑的微微勾着,这无尽的漫长岁月里终起了涟漪,以前觉得活着是顶顶无聊的,岁月悠长,不知归处,心下总是空空,现下便想着要再活的久一点,盼着那些陈年旧事被封存,想与夭夭岁月静好,长长久久的在一处。
连玉见崇恩不作声,转而想到面如落霞般跑出去的夭夭,心下咯噔一声“崇恩,你对夭夭做了何事?”
崇恩瞧了瞧他,依旧不做声,起身向外走,边吩咐梓桐“多做些吃食,在人间用过膳再回”
独留连玉在身后咆哮“崇恩,你莫忘了你是他叔父。”
崇恩回头瞥了连玉一样,似在说,叔父又如何,这四海八荒还没有他崇恩不敢做亦害怕的事情,除了那件往事。。。。。。。。
是了,连玉心下清明,这四海八荒,若他崇恩认准的事,谁又能阻止。
待梓桐做好膳食,是连玉来竹林叫我,我在给前日种下的桃树施肥,我让他等我一下,走之前我要把它们安顿好,下次再来不知何时,连玉帮我又浇了浇水。
做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对着还未露出地面的桃种说“走啦,这下我便可以安心离开了,长路漫漫,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
与连玉一路嬉笑着走进院子,心下自欺欺人的想着,就当昨夜的一切没生过,与崇恩装到底。
石桌上摆着梓桐做的各式佳肴,离开东胜神州多日,我很是想念梓桐的手艺。
净了手,将将抬起筷子,就听到坐在旁侧的连玉嚷嚷“桃小夭,你个没良心的,这么久未见我,都不知道拿出好酒来与我尝尝吗?
酒这个字,眼下是异常敏感的,我偷偷瞧了眼崇恩,见崇恩甚是自然的吃着饭,我松了口气,或许是我想多了,或是于崇恩而言昨夜不过是小辈的孩子再与他玩闹,轻松的同时亦有些莫名的郁郁。
转头掐了连玉一下,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恶狠狠与他说“没有,酒鬼。”
连玉登时炸了毛,吊着微挑的丹凤眼状似委屈的对我说“桃小夭,你的良心是不是被诺诺家那条黄狗叼跑了,我千里迢迢,过关斩将的来寻你为你过生辰,你竟这般对我,你忒没良心了。”
连玉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般念叨完,转身便要走,似我做了伤天害理甚没良心的缺德事,对他这一番作为我是见怪不怪的,早前的百年间,隔三差五他便要这般闹上一出,但好歹连玉是来为我庆生,我道他心里是念着我的,我自要给他个台阶下。
我起身,挽住假装要走的连玉“我自是知道你是念着我的,我也很是欢喜,没白与你朋友一场,我是担心你白日喝酒会坏了身子,回了东胜神州我做些吃食与你不醉不归可好?”
连玉见我给了台阶,转身手臂搭上我的肩,意有所指道“小夭夭,我自是知道你念着我的身体,还得是咱俩这关系,旁人是断断比不上的。”
崇恩淡淡扫了眼连玉搭在我肩上的臂膀“夭夭,过来吃饭,吃完饭要启程了。”
转头又对连玉道“人你也见了,用过饭你便回吧。”
连玉屁股将将挨上凳子,噌的便起身,很是不镇定的嚷嚷道“崇恩你什么意思,老子陪了你千余载,你说赶我走便赶我走。”
见崇恩不动声色,依旧吃着饭,连玉慌了,崇恩圣帝是何许人也,这是要他与夭夭划清界限。
连玉转头求救般望向我,我硬着头皮对崇恩扯了扯嘴角,却甚是难看“叔父,连玉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我自也是念着他的,能否让他陪我过了生辰?”
崇恩凉凉的瞧了瞧了我,低头继续吃饭,并未答话,我们心下明了,他是默许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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