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望月的体质,虚弱娇软,不正是软到极点了吗?
外面天光渐暗,望月躲在洞中,借打坐休息,又乱糟糟想着许多心事。越想越觉得,似乎自己天生就该跟杨清在一起啊。真的,他太补她了……她正这样想着,听到外面的温婉女声,“师叔,便在这里过一夜吧?”
山洞中少女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
接着,她听到那个好几天没听到的清和、略有些疲惫的男声,“好。”
那声音如玉撞,撞得少女心跳飞起,恍如隔世。
面前杂草丛木掩着的洞穴入口,在少女猝不及防中,从外,被一只骨节匀称的手剥开。
一切很欢喜,那只白净修长的手将草推开,望月面前,升着一轮明月,月前,青年俯眼看她,挡着后面的光,他眼中倒映着星河,眉骨眼底,微微颤动,有惊心动魄般的美感。
而洞中坐着的少女,坐在黑暗里的一团微光中,仰脸看着他。她生得那么美,专注地凝视着来人,眼尾飞扬,眸子冰啄般,诧异和惊艳,嗔恼和疑惑,在那双眼睛里,漂亮又清澈,让她显得娇俏妩媚。
于突兀中乍然出现,于衰败中明亮罩下,美好的,让人想上来拥抱。
杨清:“……”
望月:“……”
然后,想起什么,望月哼一声,扭过脸,不看杨清了。
杨清:“……”
杨清唇角轻抿,眼睛里的火光跳了跳,维持着剥草的动作,半天没动。
“杨师叔?”自有人疑惑,见青年半天没反应,云小姑娘就走过来查看。一看到洞中的白衣束发少女,虽不解对方怎样这样打扮,跟云门的好像,但云莹仍然很惊喜地喊了一声,“杨姑娘!真好,我们都担心你一个人在外,遭人毒手呢。”
人小姑娘声音里满满的惊喜,让望月很是惊诧——我们很熟吗?你做什么这般高兴?我昔日的属下们,见到我活着,都不一定有你这么开心呢。
但是被人喜欢,感觉总是很不错的。
望月回过了头,目光越过青年,看向后面的少女,翘了翘唇,“别这么说。你是很担心我啦,某人却恨不得我惨死在外呢。”
杨清:“……”
云莹呆了下,看看旁边的青年,再看看洞里的少女,她抿唇,轻轻笑道,“哦,杨姑娘你和师叔还在闹别扭呢。是我说错话了。”
望月怒:“哪里有闹别扭?!你没看到只有我一个人说话么?”
某人根本就没开口!
分明是不想见她!
望月再瞪了杨清一眼,又扭过了脸,觉得看到他就心烦。他让她左右为难,还说她不好,她努力压下去再见到他的喜欢,告诉自己:我讨厌他!
杨清垂下眼,唇角以极轻微的弧度,翘了翘。
云莹一直笑眯眯地在后面看着,她冰雪聪明,见他们二人这般闹别扭,很是有趣。以前在云门见到杨师叔时,明明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杨师叔身上偏有种与年龄无关的淡然感,忽远忽近。现在再看,杨师叔果然跟他们一样,也会动情啊。
云莹自是不知道这两人现在的问题,不是闹别扭那么简单,而是三观立场出了问题,没那么容易和好。她见这两人反应可爱,便想帮他们牵牵线。可就在这时,杨清平静的神情微动,猛地抬起眼。
一把遮了丛木,起身,将洞穴遮掩住,回身看向身后。
看师叔气场突变,云莹还没感觉到什么,但本能与杨清一起转身,顺着杨清的视线看去。
被挡在洞里、遮住光的望月莫名其妙:杨清,你该不会恨我恨得想用这种方式闷死我?不觉得可笑吗?
她疑虑满满中,忽听到由远而近的阴沉声音,“杨清!你果然在这里!”
望月一下子就听出了是明阳的声音。
火堂主明阳!
望月惊喜,立马坐起想钻出洞穴,洞门口站着的青年袖口微动,柔和有力的力道托住她,阻挡着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