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胡家施舍的态度,娘,再过半个月哥哥便要乡试,难道您要他背着这样的名声下场?就算哥哥不计较,万一胡家再借此生事,到时主持乡试的官员会如何看待他?“
儿子是杨氏的命根子。她的儿子是文曲星下凡,将来注定要当大官的,可不能为这点小事坏了前程。
“是得还回去,阿蓉,咱们不贪那点,等日后你哥哥做了大官,缺不了你这点东西。”
阿娘最看重的果然还是哥哥,一说她就答应了。宋钦蓉心下颇不是滋味,但更让她难受的是阿瑶。兄长是男儿,在家比她受重视理所应当,阿瑶跟他一样是姑娘,凭什么两人差那么多,从小到大她就要捡她不用的。
阿慈仁善,提议她悄悄还回去,可她却咽不下那口气。
“娘,是胡家先对不起我们。城内官兵查宵禁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抓也是抓乞丐醉汉。哪有那么巧,我们前脚刚被赶出胡家,后脚就被人抓进大牢。”
想起在牢里渡过的一夜,杨氏心头也升起怨恨。
“阿蓉是想?”
“胡家不给咱们留脸面,咱们又何必再顾亲戚情面。娘,首饰咱们还,不过要光明正大的还,免得日后胡家拿此说事。”
“可你爹不会答应,他一直要我们念着姑母的好。”杨氏还是有些怵夫婿。
“春蚕正是结茧的时候,阿爹这几日都在乡下。等他知道了木已成舟,总不至于拿哥哥前程去给胡家赔罪?”
烛光亮起,江南略显潮湿的夜里,杨氏缓缓点头。
同样的夜色中,有关墨大儒欲收沈家姑娘为徒的消息随着夜幕的铺开,蔓延至青城的大街小巷。
从早慧到课业优异不输男儿,再到帮沈老爷打理生意、每年腊八在晋江沿岸支棚施粥,十余年来沈墨慈一直是备受青城百姓瞩目的姑娘。她聪慧、干练、仁善、温柔,在城内声望极高。
直到一旬前传出东林书院肚兜之事,此事搁寻常姑娘身上也不算什么,但放沈墨慈身上,就如无暇的白璧中突然染上杂质。越是难以接受,青城百姓反应越发激烈。
一方面他们有些幸灾乐祸,哪有那般完美的人,果然是装模作样。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则是心存疑惑,那可是沈墨慈!
墨大儒收徒之事爆出,不少人心里松一口气,他们就知道那个温柔善良的沈家姑娘不会是这等人。起初他们还心存疑惑,沈家下人的暧昧态度更是让疑惑再次升级。直到他们连番追问下,黄昏时分终于有扛不住的下人松了口,说是自家姑娘不想借墨大儒之名炒作。
多谦虚的人,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沈家姑娘。
至清晨,墨大儒所居驿站传出驿站确认此事后,前阵的幸灾乐祸彻底转化为愧疚。没有人注意到整个过程中墨大儒压根没说一句话、没写一个字,甚至都没用自家下人,连拜师消息都是由驿卒代传,他们只知道墨大儒收的徒弟肯定品行高洁,是他们误会了沈姑娘。
“都怪胡家。”
“胡家那个娇蛮的守灶女肯定是嫉妒沈姑娘,有意陷害。”
街头巷尾传出这样的声音,心下悔恨之人终于找到借口。他们并非有意,而是被恶毒的胡家姑娘误导了。
激愤之下说什么的都有,没多久关于胡家姑娘的谣言四起,有人说她面如夜叉、有人说她挥霍无度,连奶娘之事都被拿出来再次改编,成为任劳任怨的积年老仆被喜怒不定的千金小姐苛责,关柴房毒打后殒命。
仅仅过了一夜,阿瑶名声变得臭不可闻。
而让整个事件达到顶峰的,却是胡家亲家——宋家的宗妇杨氏带着亲女,神色不愤地捧着满匣子金银钗环招摇过市。
母女俩沿着晋江边一路走来,时值正午,街上人来人往,等他们走到胡家门口时,身后已经尾随了一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重点:
这排山倒海的虐渣节奏,泥萌都感受到了吧?
小剧场:
在与老当益壮的岳父泰山斗智斗勇800回合后,小侯爷终于抱得美人归。大婚之夜,被极品女儿红灌醉的他还没等洞房,再次重生。
7岁的小侯爷一脸血(真·人血)地躺在荷花池边,见胖娃娃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拎着等身高的大白兔子灯往他脸上一照。
“阿……”
“爹”字还没喊出口,小侯爷当机立断,捂住嘴将胖娃娃揣进怀里,两步轻功翻出院外。
不等天亮,乱成一团的胡府突然有得道高僧空海大师登门,言明贵府姑娘与长公主独子命格如何契合,总之两人凑一块逢凶化吉,不凑一块天理难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