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不禁漏了声笑,又觉得这氛围不对,只能拿手掩盖着咳嗽两声,装模作样过去。
不及老祖师话,顾长卿先是沉不住气,拍案怒道:“擅闯末渊楼,放出先前百众弟子才得擒拿的长臂癫猴,又惹火烧毁百计法器!你还有脸在这儿站着,仁义礼智全抛脑后还妄图做人,不跪吗!”
顾望舒掀开半眼:“不跪。”
“清虚观怎养了你这等狂妄无理之辈!”
“望舒。”老祖师撂下茶杯,食指轻敲杯壁止了顾长卿,压低声道:“长臂癫猴,是你放出来的。”
顾望舒答:“并非弟子所为。”
“吾想你再是有失管教,也并非是那胡作非为之人。”顾远山道:“那你说说,它是如何破开结界而出。”
顾望舒觑向顾长卿,冷道:“是大师哥设下的结界孱弱,那妖物自己闯了出来。”
一旁的顾清池顿时倒抽凉气,自小夹在这二人之间长大的他早敏锐知道哪句话又该惹了火,连忙咧嘴捂眼,低下了头。
果不其然,顾长卿一在外武勇严肃之辈脸色大变,赤白吼道:“胡说八道!”
艾叶在旁边看不下去,他只是想当个现眼包,没存心搅烂人家师兄情谊啊,本寻思着顾望舒能辩解几句,跟自己吵上一嘴,摆清嫌疑就是,怎么这人又倔又闷,难不成是白驴子成的精。
不得已主动迈前一步,腆脸道:“好吧,我刚仔细回忆片刻,那秃毛猴好像真是自己闯出来的,不是他放的。抱歉,哎唷,多半是被你们的困妖绳打得多了,脑子不灵光。”
顾望舒:“……”
“你个妖物休要在这儿妖言惑众。”顾长卿气急道。
顾远山出手做止,又问:“那末渊楼,你为何要闯。”
“弟子担忧师哥莽撞,错将月人抓成大妖。”顾望舒侧脸扫艾叶半眼,再道:“不过是弟子多虑。”
“既然如此。”顾远山搭拂尘在臂,道:“你无错在身。”
艾叶才舒了口气,谁知道顾望舒上赶着答:“不,弟子有错。”
艾叶:?
“是弟子失策,容火烧末渊楼内至上法器无数,该罚。”
艾叶急了,探头到顾望舒耳边小声道:“你干嘛啊,就说都是我的错就完了,反正我早晚也是要被你们抓起来打”
“这位朋友。”
艾叶一噎,扭眉搓了搓被缚在一处的手,挤笑道:“诶,你好。”
顾远山将拂尘一抬,艾叶想做戏就要演到底,说不定还能逃了那要命的审问,借机举手挡脸撒泼大叫道: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大妖比神擅自绞杀有背天命,要遭天谴的!”
艾叶此话不是胡诌,人妖二界从来都是水火不容,妖若想修出人形需集天地精华,但只是老老实实修炼耗时太久了,千年都难修出半个人形。
总有投机取巧之辈杀人食取灵气寻求捷径,不过这样不仅上瘾,危险性还极高,多半是个办成不就的状态就要被道士抓去压塔,或当场斩杀
一来二往,能修出完整人形的大妖屈指可数,且长期集天地灵气之身无论修为或是法力皆可与神比肩,因此凡人要是随便断了那几千年的修为,便是肆意斩断天地神脉,要遭天谴。
艾叶心知肚明,这些道人为何明知自己妖力低下技不如人却不当场杀了,偏不惜长途跋涉拉回观内,又不立即镇塔,反而拴在末渊楼内,多少就是有这点理由在的。
既然如此,何不抓住这点加以利用。
顾远山被他惹得抚须一笑,讪讪道:“非也非也,贫道只是有事相问。既然阁下为大妖,末渊楼关不住你,贵躯重刑受审也有些违背天意,看您并无恶意,不如我们在此处将话说开更妙。”
艾叶一听有戏,立刻端起架子来,扬下巴道:“不妨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