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咱们殿下日后无需同那些举子们一道科举晋身,如若不然,可得教那群书生羞也给羞死了!”
“你这老货,浑身的机灵劲儿怕都长到这张张嘴上了!”话虽这般说着,这位面上的笑意却是实打实地。
一众宫人笑而不语。
谁成想,一直到临睡之际,咱们这位康熙爷复又翻过身来叹了口气:
“保成这孩子,一听说要搬出去,近来整个人都活泛了许多。”
这话说的,外间守着夜的梁九功忍不住嘴角一抽。太子殿下活不活泛咱是不晓得。陛下您这可是真酸啊!
再说了,前几日太子殿下愁眉不展之际,不是您说的吗?身为储君,莫要做下小儿之态。
得嘞,好的坏的全让您给说了。
***
不论旁人如何惆怅不舍,阳春三月,这个万物复苏,草木舒展的时节。胤彻彻底底地告别了乾清宫,来到了专属于自个儿的地盘儿。
毓庆宫系原奉慈殿基址上修建而成,整个建筑呈工字殿,前后共四进,黄琉璃瓦歇山顶,后殿还坐落有一座小型藏书阁,面积并不比正儿八经的皇家藏书室小上多少。可见康熙爷的心思如何。
最令胤还有青玉两人高兴的还要数正殿后侧的小花园,因着胤快刀斩乱麻的截掉了日后妻妾子嗣可能占据的地盘儿,整个宫室都显得空旷了些许,再不复早前的逼仄之感。
特意跑来转过一圈的胤眼珠子都绿了,回去对着略显狭小的阿哥所只觉哪哪都不满意,连回宫的喜悦都降了几分。
特别是听说胤祉那个小哭包过两年会搬到隔壁,胤心下更嫌弃了。
不管旁人如何做想,迁居前一日,带着青玉前前后后地走过一圈,晚间,胤满意地栽倒在了充满着檀木气息地大床之上。
以至于第二日接见几位伴读之时,胤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
倒是叫几个初初进宫,心下忐忑不安的小家伙很是松了口气。
“回太子殿下,奴才是康亲王府的巴尔图,殿下咱们早前宫宴上见过的。”
最先开口的是一个圆脸小孩儿,约莫六岁左右,胤心下有些个印象。可能因着嫡次子的缘故,性子倒是颇为活泼。说完还仰着小脸越过几位宫人胤眨了眨眼。
胤忍不住轻笑出声。
第二个站出来的是个年长些的孩子,个子瘦瘦高高的,瞧着很是有几分书生气:
“奴……奴才赫舍里纶布,拜见太子殿下。”
纶布虽出身赫舍里,与胤算是正儿八经的表亲,然与方才的巴尔图相比,倒多了几分拘谨之泰。胤甚至能感觉出对方言语中,隐约透出的颤意。
想来是过于紧张之故。想到赫舍里府嫡枝一脉的微妙处境,一旁的桂嬷嬷轻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第三个出来的却是一个浑身黑黝黝的小胖子,胤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要知道作为儿子,他家汗阿玛隐藏的颜控属性可骗不过自个儿去。
胤不免有些好奇,对方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感受到上侧之人的注视,小胖子嘻嘻一笑,露出两个白到亮的大门牙。
“回太子殿下,奴才觉尔察安隆。”这人一开口就是一股子东北大茬子味儿,一众宫人拼命忍着笑意,然而眼前这人却好似全无所觉一般。甚至还颇为得意地笑了笑,两颗大门牙在气头底下熠熠生辉。
“嘻嘻,奴才殿下您可能不认识,但奴才的阿玛,殿下您绝对印象深刻。”
不得不说,胤确实被勾起了几分兴趣。这人阿玛莫不还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便是一旁同为伴读的几人也不由暗露紧张之色。
难不成家中(族中)给的情报出了问题?
在满宫之人或明或暗的目光下,小孩儿一脸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回殿下,奴才阿玛说了,只要跟殿下提起当初那个在乾清宫诊出脚癣的,殿下铁定印象深刻,不会轻易忘掉的!”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