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是国内没派专门接他们的专机来,不然他们就得坐普通航班——还跟来的时候一样,是经济舱。
好在这次地面行动多是日本警方配合,中国只派出了八名特警,其中还包括陆先生,所以飞机还算装得下。
这些级别甚高的特警们倒也给面子,看在同机还有病人的份儿上,没有高声喧哗,也没打牌喝啤酒什么的,缓解出差压力。
因为回国时间临近,墨远宁还没有开始化疗和放疗,除了虚弱外,身体没有其他的症状,不过苏季还是让卓言安排了医生和护士,随机照看。
从北海道到B市的航程并不长,四个多小时后,他们就降落在了B市的机场。
有卓言安排,到了B市后的事情当然不用他们再操心。
卓言在B市最好的医院里给墨远宁安排好了高级病房,给他主治的医生当然也是国内这个领域里的权威。
为了表示自己已经尽力,卓言把他们送到医院后就感叹说:“我家老爷子要是病了,大概也就是这种规格了。”
苏季知道这次他的确是尽心尽力,帮了诸多的忙,就拉住他的手臂轻晃了晃:“谢谢小言哥哥!”
对漂亮女人撒娇从来都没有办法的卓二少当然十分受用,更何况这个还是他亲表妹,理应得到他宠爱的人。
总算可以多点时间跟自己亲爱的小表妹相处,卓言帮他们安顿好了后也没有离开,而是让跟着他的卓家管家先行出去,自己留在病房里跟他们夫妻说话。
墨远宁精神不好,进了病房就先睡了,苏季和他到外面的会客室说话。
卓言对墨远宁有顾虑苏季是知道的,不过他从没明确反对过他们在一起,只是对苏季的安全和幸福有所担忧,所以苏季也觉得自己应该对他解释清楚。
他们来到会客室里,卓言犹豫了一下,就开口说:“小季,在去日本前,你们没有告诉我妹婿是得了癌症的。”
那时候连苏季自己也不知道,她只能笑笑:“那时情况紧急。”
卓言沉吟了下:“你们转院回国之前,我把日本院方发来的资料给医生看了,他们告诉我说虽然妹婿的胃癌还处在Ⅱ期,而且之前也被控制的比较好,并没有转移到其他器官。他的肿瘤切除手术也还算成功。可他刚受了外伤,身体状况比较差。任何癌症,都不说可以被百分百治愈的。”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下,还是接着说下去:“小季,你有做过思想准备吗?如果那样的事……再来一次?”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肯定也希望墨远宁能尽快痊愈,和苏季幸福地生活下去。但在他的立场上来看,首先要考虑的,肯定是苏季。
上一次墨远宁“去世”,苏季有多么伤心绝望,其他人可能没有深刻感受,他却是亲眼目睹的。
他到现在都有些后怕,怕当时自己没有留下来陪她,也许苏季真的会崩溃。
现在墨远宁虽然回来了,可却仍旧身患重病,生死未卜。
他不想亲口说出这样残忍的话,但身为苏季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如果连他都不去提醒苏季,他害怕她真的会承受不了第二次打击。
苏季也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了,她没有觉得晦气,也知道卓言绝对不是出于恶意。
她想了一下,就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跟他和盘托出,她对卓言笑了笑:“我想过的……假如我再一次失去他。”
即使再恐惧失去,她也没有闭目塞听,盲目地相信只要努力,一切都会有结果,都会变得更好。
她设想过如果墨远宁没能挺过这次的治疗,或者他们百般努力,像好多癌症患者的家庭一样,用尽一切方法,历时数年的反复煎熬,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悲剧收场的结局。
这几天的时间,她在医院里守着时常会陷入昏睡的墨远宁,翻来覆去地把所有的可能都想过了。
未来一段时间内,他们将度过怎样艰辛的历程,她都想到了。
最终她思考的结果,却如同上次她遇到“重生”的墨远宁时一样:无论他们还拥有多少时光,无论他们最后能否长相厮守。她都希望自己全身心以赴,不再留下任何遗憾。
她对卓言轻笑了一下:“小言哥哥,在他离开我的那段时间里,你陪着我,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能够停止爱他,这样我自己就可以轻松愉快一点,不用伤心绝望到每天都不想看到太阳升起。
“我努力过,却发现我自己无能为力,我不能停止思念他,也无法告诉我自己我已经不爱他了——现在也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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