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道友知我云台宗?”
“当然,你是青宁一脉的吧。我家小姐说过,青宁一脉混元真气变化万千,最善加持阵法,门人喜行医卜相;而云真一脉,水元之气浓厚,却爱离世隐修,云心鹤眼,不惹红尘。你一身草药味,又擅于符阵,肯定是青宁传人啰!”
“哦,清涟道友对我云台宗甚为了解啊!”
“那可不是,世人言‘同行是冤家’,可是真正的医者,只恐自己势单力薄,救不好天下众生。我小姐在古疆行医时,也遇到过你们青宁一脉的传人,在行医用药方面也多有交流,也算得上是有一番交情吧。”
“如此,我却有几分好奇了,可否讲讲你家小姐的事迹?还有我青宁一脉的前辈事迹,实不相瞒,我宗门里青宁一脉只剩下我这个一个传人了。”
“啊?之前我与小姐行医时,云台宗虽没落,可还没到这个地步。小道长独自修行,很困难吧,要不要等我救出小姐,你拜入我小姐门下。”
“……”(你小姐都自身难保了,你还替她挖别人墙角!)
看着吕温幽怨的眼神,清涟立马改口道:“呃,我失言了。我给你讲我小姐的故事吧。”
···
二百五十多年前
王朝换代之际,玄灵教携大齐皇族远走海外,大齐王朝被推翻,大楚王朝立国。
天下初平,兵祸刚息,却又起了天灾。
青涯州大旱,古疆大疫,其他州百废待兴,无力支援。
古疆大疫之际,出了个白衣医仙,若仙子临凡,活人无数。因衣裙下摆绣着莲纹,被古疆之人称为“莲仙”。
“莲仙”性格温婉,声音轻柔。不仅医术高绝,更通人生哲理。
善于用寓言故事开导被瘟疫折磨的难民,让古疆陷入苦难的民众再度燃起希望与期盼,因而受到古疆百姓的爱戴与敬仰。
那时,有一名为钱异迁的古疆青年更是对她爱慕有加。
钱异迁出生在古疆的小村寨中,因小村寨前小路泥泞难行,被人称为烂泥寨。
钱异迁从小是个有志向的,七岁时随着商队去了古疆十八大寨之一的泽节寨。钱异迁年纪小做不了太重的事,但育中的他却是十分能吃,因此他在泽节寨中生活十分艰难。
泽节寨外有个精通巫蛊治病的蛊师,研制蛊药需人试药,钱异迁便上门自荐,成为了蛊师的试药人。
钱异迁天赋异禀,多年试药也未死,渐渐到得了蛊师的信任,得传巫蛊之术。
可惜好景不长,钱异迁二十岁时,蛊师制药时染毒身亡,钱异迁便开始流落江湖,不过依仗一身巫蛊之术,倒也活得潇洒。
古疆大疫之时,钱异迁凭一身蛊医奇术,也赚得盆满钵盈,可是人却是空虚寂寞冷。
直到他与莲仙相遇,莲仙本名玉凌波,本是有宗门师承的修行者,因不忍心古疆百姓受疫,特意封了修为,避开《仙道盟约》的盟约之力,下山行医。
钱异迁遇见玉凌波,开始时只觉得她傻,一心治病救人,却不收分文回报。
只想着看玉凌波钱财耗尽,无钱买药时,她如何救助民众,民众又如何看待她。
可是钱异迁最终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局面,玉凌波钱财耗尽时,被他医治的百姓倾尽家财相赠,虽钱财不多,但也能勉力支持。
行医无药之时,古疆山民身强体壮者入山采药,体弱者则为其处理、炮制药材。
钱异迁自觉自己堂堂男儿,却不如一个女子,在民众大疫之时敛财,毫无原则,亦无担当。
钱异迁痛改前非,也加入了抗击瘟疫之中。
蛊术玄妙,有善于转移疾病的术法,钱异迁以身纳毒疫,治疫度自然要快过玉凌波。
可惜以体纳毒,终有上限,不过几日功夫,钱异迁身体就被毒疫异化,只得以黑布蒙面,全身也以布片包裹。
民众无知,看钱异迁穿着怪异,体有怪味,渐渐疏远他。
玉凌波身为医者自知钱异迁出了什么问题,上门为其疏导毒疫。玉凌波以金针导出化作奇毒的疫病之气,又以灵药玉莲花的花瓣,配置清瘟散为其药浴,拔除残毒。
两个人同为医者,除病治疫也多有交流,一来二去,互生情愫。
一时之间“医仙、蛊王”名声响彻古疆,两人比肩连袂,行医古疆,经五年古疆大疫终治。
···
“后来啊,他们两人回了钱异迁的出生地-烂泥寨,受过他们恩惠的民众们还自帮助他们修缮了寨子,他们两人落脚烂泥寨行医,寨名也被寨子里的钱氏族人改成了莲仙寨。”
“那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嗯,他们俩相亲相爱,指天地为证,以日月为媒,结下了姻缘。我就是那时被小姐收养的孤儿,可以说见证了他们俩人最美好的时光。”
“如此神仙眷侣,倒是令人羡慕。”
“那时小姐和姑爷之间的感情确实让人生羡,一起外出行医治病、采摘药草,一起讨论医药、术法。而就在他们定居莲仙寨的第五个年头,凌波小姐生了个男孩,姑爷取名钱淮,因为他们俩初遇于淮水河畔。”
“之后如何了?”看着清涟停下话语,吕温追问道。
“可惜好景不长,有一次姑爷受邀出去,数月未归。凌波小姐放心不下,便把淮儿交给了我,自己外出寻找姑爷,哪知这一去就再也未回来过。
我独自将淮儿养到了十五岁,淮儿自小聪颖,可惜无名师教导。
我便狠下了心,借着有些受过小姐恩惠的忠厚之人,托他们的关系将淮少爷送到了青涯州一夫子门下。
我在暗中照料了他许久,直到他五、六年后学业有成,随着同门的师兄上京见见世面,没想到却一次考上了进士。
那时,我便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去找小姐和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