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照片很旧了,但保存得干净,刚刚侯宁的脏手蹭到上面,是这六年来唯一的污渍。
不。
他顿了顿。
不止六年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李峋一手拿着照片,一手夹着烟。他忘了抽,就像忘了照片里那个意气风发的人是谁一样。
八年,还是九年。
小半截烟落地,他空出手掐住自己的鼻梁。
那家公司叫什么来着……
时间太可怕了。
一阵风吹过,树上落下叶子,手里的照片也松动了,他反射性捏紧。
路上行驶的车辆里,朱韵望着窗外落叶,进行了认真而漫长的思索。
她不得不承认,六年过去,她已然忘记了很多情情爱爱的细节。唯有他们一起奋斗过的那些日夜,还有他曾点亮却没来得及走的那条路,始终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宛如石骨,在时间造就的废墟之上拔地参天,固若金汤。
时间不可避免地磨平了很多东西,只留一点精粹到海枯石烂。朱韵并不清楚这六年牢狱带给李峋怎样的变化,她唯一知道一点,那就是时至今日,只要他指明一个方向,她仍肯毫不犹豫放弃一切,为之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背叛”究竟要如何定义,朱韵自己也说不清楚。
☆、第七章
“妈的,小贼。”
两个小时后,朱韵和田修竹发现钱包不见了。当时他们刚好吃完饭,服务生手持账单来结账。
“先生,女士,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
田修竹靠在椅子里神游太虚,朱韵冲服务生笑笑,“再上份甜品,我们还要再坐一会。”
服务生离开,田修竹感叹,“真厉害啊,撞一下就能偷走,拍电影一样。”
“你还佩服起他了?”
“反正里面也没多少钱。对了,你的证件在钱包里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留一下。”
“田修竹,他偷了我们钱包。”朱韵特地咬住‘偷’这个字眼。“你怎么像东西忘在朋友家了一样?”
田修竹努努嘴道:“那报警抓他们?”
朱韵顿住。
田修竹笑道:“所以嘛,算了吧。”
手机响起,朱韵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到一旁僻静的角落接电话。
“任迪。”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