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性子骄纵,也不知道日后下场会如何。毕竟单于和太子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阿豹跪在地上,心中对少年也是鄙夷的很。
“慕容泫是慕容奎的儿子,要是动了他,恐怕慕容部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来攻打,我没那么蠢。”少年似乎看穿了阿豹的想法,开口道。
阿豹额头上立刻起了一层汗珠。
“但是射伤阿兄鹞子的那个汉人不能放过。”少年飞快说道,他坐在兽皮褥子上,一只手撑在手边的凭几上,露出了几分娇憨,“事情要是传出去,说太子辛辛苦苦的熬出来的鹰竟然被个汉人给射杀了,那么阿兄脸面何存?”
熬出来的鹰竟然被汉人给射杀了,那么熬出来的就是个废物。如今谁不知道汉人不尚武,那些个贵族都是歪歪扭扭浑身上下没有几块骨头的。竟然被汉人射杀,那么熬出这种废物的宇文普茹自然是双眼都瞎了。弄不好还要被说的更不堪一些。
“可是……”阿豹还要再说,就被少年一眼狠狠的瞪了回去。
“没有甚么可是!不过就是个汉人,难不成慕容泫还会为了这么个汉人要对我们兴师问罪,就算他肯,也要问问慕容奎有没有那个脸!”
阿豹听了这话,一脸的复杂,依照慕容奎的那个脾气,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来。眼下瞧着两个部落就要打仗了,只要能够拿出个理由就可以,至于是甚么有甚么重要的。
“这样吧,我亲自去。”少年笑了,带着些许恶劣,“我正好可以拿着那个汉人的脑袋回去给阿兄消气。”
这段时间,宇文普茹的心情一直不好,自己的鹞子被人杀了,和人比试又输的半点余地都没有。
偏偏这两件事还是同一个人做下的,除了出身之外,骑射上他还真的比不过一个汉人,这让他情何以堪?
“这——!”阿豹听到这句话,顿时抬起头来,结果少年劈头盖脸的就是鞭子打下来。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少年愉快的做了决定,“就在慕容泫离开的时候好了。”少年从来没有见过慕容泫亲自出手,他倒是听说过慕容泫打仗上很有一手,甚至自己带领几千骑兵斩获三万首级。
听起来真的是威名赫赫,奈何他也没见过当时的场景,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貌美出众的少年郎,自然觉得是以讹传讹,完全没有将慕容泫放在眼里。
“我就不信一个汉人,还能让他怎么样!”少年把侍女重新满上的酪浆给打翻在地。
*
慕容泫已经和宇文单于告辞,但是要走还得准备上两三天,不是能够说走就走。秦萱也有好几天都没有到慕容泫那里去了,慕容泫也没有再召见她,那一天慕容泫肯定是生气了。
想想也是,就算慕容泫自小不被父亲喜爱,但也不是没有半分脾气的。尤其这两年来他还掌军,被她这么提来扔去,心里没有半点怒气,说出来秦萱自己都不相信。
不过这样也好,原先她就是打算两个人除了将军和下属的关系之外,就不要再有别的牵连,如此正符她心意。只不过秦萱心里还是有些感叹,那么好的一个美人,被放弃了多少还是有些感叹。
她每日都会找个地方练习马槊。
秦萱挑选的地方一处僻静没有多少人来往的地方,她常用的武器是马槊,马槊虽然是汉人的东西,但是在鲜卑人中很流行,而且鲜卑人善于马槊。秦萱也使的一手好槊,反正马槊这东西到处都有,有时候在战场上,马槊折断了,很快就可以补上,不像其他武器例如剑之类的难以找到趁手的。
“刷——”她手中的马槊扫过一从长得比较低矮的灌木,顿时就被她从上面整整齐齐被扫落。
秦萱握紧了手中的马槊,她已经练了有小半个时辰了,算算时间也该回去了。她收拾了一下,提着马槊就准备离开,突然身后破空之声由远而近刺来。
秦萱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数次,身体下意识的就扑倒在地。
扑倒在草地上,她才抬头就瞧见一支箭嗖的从头上飞过去。要是她没有立刻趴倒,恐怕那一箭就要射到她身上了吧?
秦萱立刻就回头看,果然在离她较远的一刻大树后,见到了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年,手里拉着一张弓,他看到秦萱不但没有被他的箭射中,反而完好无损的从地上爬起来,顿时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吃惊。
秦萱压根就不认识那个少年人是谁,她下意识的脚就把落在地上的马槊挑起来,手握住马槊,对着那个少年就是投掷出去。
那少年瞧见秦萱满脸杀气,吓了一大跳,他没有上过战场,发狠也是对着身边的奴隶或者是那些匈奴贵族,如今瞧着这么一个真的对他有杀意的。顿时就慌了手脚,他来之前为了防止身边的人捣乱,特意将人都遣散开,这会别人杀过来了,他连个呼救的人都没有。
“呀——!”眼瞧着那马槊带着一股劲风呼啸而来,少年吓得闭上眼,尖叫一声,一屁股就摔倒在地上。
他要死了吧,是要死了吧!少年紧紧的闭上双眼,不敢再看。
结果过了一会,没有想象中心脏被刺穿的剧痛。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那男人手里的马槊此刻直直的插在他身边的土地里头。马槊的槊头都已经深入土中,看不到上头用于吸人血的红缨,可见这个男人的力道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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