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妩摇了摇头,她本就入宫晚,
加之,这本就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她如何能知道。
想来,萧妃之所以这般问便是料定苏青妩是想不到的。
“你看着皇后每日装出来那副贤良淑德的模样,实则她的手段心思可是多着呢。
那是在我生辰前夕,皇后送了我一件蜀锦榴花裙。
一年下来,送入宫中来的蜀锦就那么几匹,
物以稀为贵,皇后送我的那件蜀锦榴花裙的花色更是极品。
我至今都记得,那蜀锦上头的花纹是一副严寒雪梅鹊登枝。
那件衣衫我只穿了一回,只一回,我便中了毒腹中的孩子也跟着殒了命。
后来我煞费苦心,百般追查,最终查明了是皇后送我的衣衫有问题。
那件蜀锦榴花裙的每一根丝线都是提前在马钱子中浸泡过的。
可怜我儿,不曾降临到这世间,
不曾睁开眼看过一眼,便被这阴损毒辣的手段要了命。”
苏青妩静静地听着萧妃如泣如诉的讲述。
“好端端的孩儿,我都已经有了胎动,便是因为一时不慎,一时失察,一次掉以轻心,便害他没了命。
我吃过催产的药物,便还是要经历开骨之痛,我受这一遭罪生下来的却是个早已没了气息的死胎。
我至今都还记得,那孩儿的双腿紫,整个身体不过巴掌大小一块帕子便能将他盖住…”
此时的萧妃娘娘回忆起过去痛苦的往事,眸子中尽是悲怆与哀痛。
若非是真的心痛到了极致,
这般神情是装不出来的。
苏青妩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亦不知道就算开口应当说些什么。
世间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一回事,
没经历过旁人的苦楚,怎会能体谅别人心底深处的挣扎。
思量片刻,苏青妩还是开口了,
“萧妃娘娘,所有的事情都已成定局。
其实,您死里逃生活下来,大约是要比死更要痛苦。
眼睛一闭没气儿了,前尘往事,爱恨情仇自然一笔勾销。
嫔妾不劝您什么亦无法开解您什么,便唯有一句话想与您说。”
苏青妩顿了顿,她微微抿了抿嘴,而后再次开口,
“人与人之间,都是有缘法的,或是缘深或是缘浅。
您腹中的胎儿来您身边一遭,或许便是要让您吃一堑长一智。
经此一灾,您看清楚了人心,有了这般痛彻心扉的经历,您日后定会万事小心。”
听到苏青妩这般说,萧妃娘娘侧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些年来,劝她的人多了,但是她却从未听到过如方才苏青妩说出的那番理论。
萧妃回忆起当时太医所言,
“女子怀胎,一身两命。
此番的毒性,腹中的龙嗣分担了大半。”
或许真的如她所说那般,那孩子是以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
想到这里,萧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抬起眼眸子,再次看向与她一同跪着的苏青妩,
苏青妩侧着脸,纤长的睫毛微动,鼻梁高挺,小巧的鼻尖微翘。
她的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起初便是这颗朱砂痣引得了萧妃的关注。
苏青妩的朱砂痣长在左侧的耳垂上,琼华公主的耳垂上亦是有一颗朱砂痣,
便是连大小,都与苏青妩这颗极为相像,只不过琼华公主的那颗长在右侧的耳垂上。
萧妃娘娘见苏青妩第一面,只觉得她生的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