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来越怕,心神不安,说家里闹鬼了,闹着要搬出去住,我找物业,报警,但别人觉得我是疯了,那段时间,我还一直失眠,常常生病。”
诸薇说这一切的时候,表情异常平静,但从她的眼里,却能看到满满的仇恨,黑色的怨气,似乎就要从那里溢出来。
“你住的是别墅?如果有人有你家的钥匙,想要设计这一切其实并不难。”宋修道,这样装鬼的把戏,他曾经对那个用针扎死了孙女的女人用过,将她吓到半死,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发现有人用这样的方法来害人。
“是的,当时我家已经住上了别墅,三层的别墅很大,能躲人的地方也多,只要有人有我家的钥匙,确实很容易做到这点,我当时也想到了这个,我甚至用手碰了那血迹,想要证明我没骗人,但后来我报警之后检查出来,我手上的只是普通的红色颜料,而之前是一滩血迹的地方,那时候已经空无一物。”
“那些血迹,那些可怕的但是没有源头的声音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我的精神状态变得很不好,坚持要带着儿子住到别的地方去,我丈夫同意了,然后我们搬到了一个小套房里,我甚至没让保姆跟来,但搬到了那里之后,我竟然还能常常听到窗外传来诡异的声音,客厅里也能看到莫名出现的血迹,可是,明明窗外什么都没有,只要我离开了去叫人,客厅里的血迹也会消失。不仅如此,晚上的时候,窗外还会传来敲击声,我能听到那些,但叫醒我的丈夫之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我曾经守在血迹旁边,等着警察来,把我的丈夫叫回来,但那就是普通的红色颜料,他们都觉得那是我干的,觉得我是无理取闹,我丈夫一开始愿意陪着我,他陪着我的时候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但他要工作,所以很快就回到公司里去了。”
“你们想,要是你们身边有个人,总是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总是看到根本不存在的血迹,日夜不安稳,还因为失眠和身体变差整个人形如枯槁……你们会不会觉得,她其实是疯了?”
诸薇说到后来,整个人都颤了起来,那段时间对她来说就是噩梦,没有人相信她的话,所有人都劝她好好休息,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完全遇不到这样诡异的事情……
到了后来,就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其实根本没有那些事情……她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一点风吹草动的动静都会吓到她,到最后甚至真的产生了幻觉。
“后来,我就真的开始头脑不清楚了,还严重营养不良,缺少睡眠,然后,我就被确诊为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然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就算我再怎么强调我没病,依然没有用。”诸薇叹了口气:“不过,我在精神病院里,慢慢地竟然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不过就算身体好了,我也出不去,因为那些医生坚持说我有病。我这一关,就被关了八年。”
“八年时间,整天跟不正常的人在一起,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不正常了,我丈夫和儿子常常来看我,但医生并不让他们靠近我,我只要一说自己没病,他们就会说我还没好,夸大我平时的症状,说我跟人打人什么的……面对一些沟通不了的病人,我有时候确实会忍不住动手,而他们,常常故意将我和某些症状严重的病人关在一起。”
“我受不了这样坐监狱一般的生活,一直想要逃出去,就刻意表现地乖巧,我花了很多功夫,然后才趁着到院子里放风的机会,逃出了精神病院。那时候,我觉得天是那么地蓝,人生是那么地美好,所有的一切都非常可爱,我想要去找我的丈夫,去见我的儿子,心平气和地跟他们坐下来谈一谈,告诉他们我没有病,我没有暴力倾向……”
有时候,想法越是美好,现实却越是残酷,方赤不用听下去,就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的结局。这世间确实有鬼,但冤有头债有主,当鬼的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去吓她?就算当鬼的真的无缘无故去吓她了,那也不可能她被送进精神病院之后,就再也不遭遇这样的事情了……
这件事,多半就是有人想让她让位……女人争夺男人的手段,总是能让人打开眼界!
这样的事情,方赤在千年里真的见了太多太多,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升起了一股怒气,可是,当他转过头去看宋修的时候,宋修脸上却根本没有太多的表情,眼里更是只有怜悯。
方赤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我回到自己家,却发现没有钥匙,就只能在门口等,结果,我竟然看到我的丈夫和一个女人神情亲密地一起进了我的家,那个女人我认识,她以前家里很穷,我资助了她,后来还曾经请她到我家吃饭,让她去了我丈夫的公司工作……我趁着保姆不注意,偷偷溜进屋子躲在了旁边,然后就看到我的丈夫和那个女人像夫妻一样生活在我的家里!我当时很震惊,不知所措,但又想,我已经在精神病院被关了七年,要是我的丈夫在这七年里有了别人,我似乎也不能指责他……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她一直很乖巧,以前总是阿姨长阿姨短的叫我,我惊慌失措之下,就打算去找她,让她离开,但是,我刚刚上楼,她就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