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摒除杂念,薛直除了上山打猎,就是在自家院子里练习拳脚。顺带对着薛劭也严格起来,每天都要考校他一二。
*
郑誉对学堂的新鲜感没两天就过去了。
毕竟每天天刚亮就要起来了,在学堂里又要规规矩矩坐着,每天还都要学一堆新东西,回了家他爹还要考校他的功课,并且让他练字。他每天都要写三大张描红,写完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好不容易到了休沐的日子,他爹还要让他写五张大字。写得潦草的地方还要重新写过。睡个懒觉起来再写完这些,一天又过去了大半。
不过面对他爹,郑誉可不敢偷懒。只是私下里经常跟她姐姐撒娇抱怨,说自己太辛苦了。学堂里其他孩子都是十岁上下才开始上的学,偏他年纪最小。
在这上头,郑绣虽然心疼他,却也不纵着他。
眼下这个时候,想要出人头地,那就只有考取功名。他也不求弟弟能做什么大官,但有个功名在身,免了赋税,对往后一辈子都是好事。况且他爹望子成龙,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后来被磨得实在没办法,郑绣就陪着他在家里练字。
郑绣这身子的原主作为举人老爷的女儿,也是识文断字的,郑仁也给她准备了字帖,郑绣平时无事地时候才会拿出来练上一练。眼下就每天陪着郑誉一起练,不过她到底是成人,注意力比弟弟集中很多,他写三张,她就能写五张。他写五张,她就能写□□张。
郑绣上辈子小时候参加过毛笔字书画班,底子还在。一个月下来,郑誉的字有了些许进步,郑绣的字却越发隽秀了。连郑仁都夸过她几回。
*
开了春,天气一日暖似一日。薛直也不像冬天那么闲适了,越来越频繁地上山打猎。
薛劭趁着这时候就经常去镇上找郑誉。
郑誉时不时会邀请二宝到自家玩,二宝也很乐意去,毕竟郑誉的姐姐每次都会准备好多好吃的,对他也十分和气。
有好几次,薛劭隔得远远的,就看到郑誉跟二宝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地往家去,或者嬉笑着你追我打地玩闹。那时候他就上前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只有郑誉一个朋友,可是郑誉还有其他人。今天是二宝,明天还可以是其他的同学。每回想到这里,他就颇为低落。
有一天傍晚,郑誉一个人回的家,他低着头走得很慢,连薛劭站在不远处都没发现。
“阿誉,”薛劭喊了他一声,“你怎么了?”
郑誉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说:“没什么。”
薛劭走近仔细一看,发现他衣襟都被人扯烂了,“你跟人打架了?谁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收拾他!”
郑誉也不瞒他了,说:“学堂里一个叫冯源的,特别坏,上回欺负了二宝,我气愤不过跟他理论了几句,他就动手了。”
学堂里的孩子都是十岁往上,这个冯源年纪格外大些,已经十二岁了。郑誉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家还给他配了家丁书童跟着,那几个家丁和书童虽然没帮手,但就往旁边一站,就没人敢来拦的。郑誉就吃个大亏。
“他人在何处?我这就去找他!”
郑誉有些犹豫地道,“应该还在学堂没走呢,先生见着他打我了,罚他在学堂里写大字。不过……阿劭,你还是别去了,他比咱们大好多,而且还有帮手。”
薛劭之前偷偷跟着郑誉去过学堂,听他这么说,转头便往学堂去了。
不过郑誉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那个冯源虽然是有十二岁,但身形已经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且膀大腰圆,孔武有力。
薛劭直接拦了他的路。郑誉跑着随后赶到,害怕薛劭吃亏,一边拉着他要走,一边说:“算了算了,你快跟我回家去。”
薛劭岿然不动,“是你欺负的阿誉?”
冯源嬉皮笑脸的,并不把比自己矮上许多的薛劭看在眼里,只道:“他自己不自量力,还帮别人出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怎么,这回又来了个帮手?”
薛劭却不跟他多废话,环视了他周围的书童和家丁,问:“这些就是你的帮手?”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