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套房子的装修就像主人一样清冷。
牧白的心有点沉。
朴素安静的侘寂风格,带着残缺美。
墙面上斑驳的印迹,看上去黯然枯寂。
角落里放着一个半米高的粗陶罐子,里面插着几根不知名的枯树枝。
远不如上次只亮着地脚灯的感觉,至少还有些温馨。
随后,他看见客厅里,有一面两米高的玻璃橱柜。
整整十层,摆满了手工切子杯,都是收藏级别的工艺!
他粗略计算了一下,大约有二百多个,这些杯子加起来,差不多能在宁城买一套四居室的房了!
站在橱柜前,牧白看见那些细腻的花纹,在阳光下折射着五彩斑斓的光,美轮美奂。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这些杯子就像主人一样。
极致的绚烂背后,是玻璃一样易碎的脆弱。
几分钟后,他反应过来文易进了卧室就一直没出来,不禁有些担心。
他推了推文易房间的门,现没反锁,就蹑手蹑脚进去了。
文易换了一件宽松棉质睡衣,整个人埋在松软的枕头和被子里,似乎真的累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把回笼觉进行得天昏地暗!
牧白坐在床边,笑了笑,伸手去摸他的脸,“睡吧……”
想起早上文易垃圾袋里的东西,牧白打算亲手给他做顿饭吃,虽然口味比不上外面的,但绝对是最卫生健康的。
一个不做饭的人,想必冰箱里也没什么吃的,牧白轻轻把门关上,然后下楼回了自己家。
他从冰箱里拿出阿根廷红虾,和牛肉等食材,打算简单做两个菜,再蒸点米饭。
说起来,牧白的厨艺,还是在他大三那年,和汪书泽同居后练出来,出国后又精进了不少。
蒸锅上热气氤氲,蒜香出来后,牧白转了小火。
他自嘲地笑了笑,浪迹风月的牧家太子爷,竟然又一次为别人站在了厨房。
五分钟后,牧白提着保温盒,上楼敲门。
牧白走的时候文易知道,但因为太累了,就没吭声。
睡了近两个小时的回笼觉,他觉得恢复了不少体力,一边开门一边打着哈欠,问
“你怎么又来了?”
牧白从他身边挤进去,“给你做了点吃的。”
“你会做饭?”文易很惊讶。
“嗯哼。”
文易心里有些触动。
他没想到牧白还挺细心,于是问道
“是早上那袋垃圾,让你觉得我靠外卖过活?”
牧白把菜摆在桌子上,“难道不是?”
“当然不,”文易说,“我偶尔会下个面。”
“你会做饭?”牧白用同样惊讶的语气问道。
“方便面也是面,偶尔吃一次,感觉还不错。”文易照旧先吃了药,才坐在餐桌前。
“过来吃饭。”牧白说,“你家没筷子?”
“厨柜第一个抽屉里。”文易说。
牧白到厨房找了找,果然是没开封的,他拆开后清洗了一下,递给文易,说
“只吃外卖的小可怜儿!”
文易接过筷子,夹了一只开边虾,瞪他一眼,不说话了。
牧白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对于一个十几岁就失去双亲的男孩,这句调侃未免太伤人,于是他轻咳一声
“抱歉。”
一顿饭下来,文易没再说过一句话。
直到吃完,他才说“你走吧。”
牧白笑笑,“宝贝儿,刚吃完就赶人啊?”
文易没搭理他,转身去了阳台,坐在沙椅上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