獐形鼻笑了,问道:“小兄弟,你怎么知道世上有一本书叫《义山公录》呢?”
我慌张道:“我,我不知道啊。”
獐形鼻笑道:“那我问你看过《义山公录》没有,你应该反问我什么是《义山公录》,而不是回答没有。你既然回答没有,那就说明你知道有这本书,可你为什么要说自己不知道呢?”
我惊呆了,我万万想不到这个獐形鼻会如此狡猾,故意说放我走,让我放松了警惕,然后他再出其不意地问我那样一个问题,而我说谎的惯性思维已经打破,根本没办法顺着原来的思路去回答,只好重新说谎,但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所说出来的谎话,是否具有逻辑性了。
尖刀眉大笑道:“老贾,我真服了你!怪不得你不让我说话呢。”
獐形鼻盯着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知道陈成的底细,他是陈家村有名的毒手相尊陈德的儿子,自小是武痴,据说得到过昔年天下第一高手陈弘道的真传!在道上的名头着实不小,只是十一年前失手打死人下了大狱,但是昨天晚上我们又遇见他了,他报了名头,还伤了我们四个兄弟,最后打不过跑了,我们两个一路找他,快到天亮时走到这片坟地,在地头看见了脚印,其中有一个就是陈成的,我们一路跟着脚印走来,下到这个坟坑,没见到人……但是天亮了,我们不好出去乱逛,就在这里呆着,寻思着他可能还会再来,不巧碰上你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说出陈成的下落;第二把《义山公录》交给我们。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呵呵,这里刚好是个坟墓,外面又刚好没人,你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这里,你说,你的家人会不会很着急呢?”
原来是这样,我心中登时了然。
到了现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我反而安静了下来,心中暗道:“第一,我不知道成哥的下落;第二,《义山公录》在我脑子里,我哪里能拿得出?就算能拿得出来,等我把书给他们之后,他们肯定还会杀我灭口,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现在我只要继续骗他们,看能不能将他们引到村子里,村子里人多,看见我和两个陌生人在一起,一定会问,到时候说不定有救。但我不能说带他们去找成哥的下落,因为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也不知道成哥的下落。”
想到这些,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成哥的下落,我把《义山公录》交给你们吧。”
尖刀眉的眼睛亮了,道:“果然在你那里!”
獐形鼻却神色不变地道:“你的书从哪里弄来的?”
我说:“陈德临死前给我爸的,他家里没人,我爸是他的好友,是我爸帮他办的后事,所以他就把书给我爸了。”
我不能说实话,因为我要说出来我是德叔的养子,这两人肯定会到德叔家里去搜书,搜不到就悲剧了。我告诉他们一个不存在的人物,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獐形鼻“哦”了一声,说:“你告诉我们书在哪里,我们去拿,拿了之后,我们就放你走。”
我说:“不行,你们拿了书,不放我走怎么办?我必须跟你们一块。”
獐形鼻沉吟一番,道:“那就等到半夜吧。”
我的心凉了半截,如果等到半夜,他们和我一起出去,即便是进了村子,只要没有发出什么警报,也遇不到六叔陈弘义的人,即便遇到人,这两个盗墓贼也肯定会以我我人质。
这个獐形鼻什么都能算计好,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正在沮丧,獐形鼻忽然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差点就说出来了,但话都嘴边,忽然想道:“他知道了我的名字,如果出去打听,肯定能打听到我是德叔的养子,那样就穿帮了。”
念及此,我说:“张旭。”
“哦,那你是哪个村子的?”
“就是附近的张庄村。”
“你不是陈家村的?”
“不是。”
“哦。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吗?”
“呵呵,我看看我们认不认识,说不定是故交好友。”
“我爸爸是农民,你肯定不认识。”
獐形鼻干笑两声,过了片刻,道:“老蔡,你陪着小兄弟坐一会,我出去一下,你可千万不要睡着或者走开,不能冷落了小兄弟。”
尖刀眉拍着胸脯道:“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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