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识的嚼着嘴里的酸梅,苏梅半眯着一双眼,果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又开始眩晕起来。
“爷,段公子来了。”薛勤端着手里的姜茶缓步走到马焱身侧,声音细缓道。
“嗯。”伸手接过薛勤手里的姜茶,马焱淡漠的应了一声之后道:“滚到外头去。”
“……是。”低垂着脑袋,薛勤扭扭捏捏的夹着双腿去了船屋外头。
要不是前几日他扮着那太监模样进了宫去寻天宝那臭东西,一身太监气到现今都未回返过来,哪置于被爷嫌弃成这副模样,嘤嘤嘤……
段于鄢带着身后的沈德音刚刚踏入船屋,迎面就碰上了那捏着手中的小巾绢掩面抽噎的薛勤。
“讨厌,看人家,哼……”一扭小屁股,薛勤嗲声嗲气的甩着手里的小巾绢出了船屋。
掩面轻咳一声,段于鄢牵着身旁的沈德音进了船屋。
船屋之中,苏梅正靠在船窗处歇息,马焱抬眸看到那缓步走进的两人,随手一指一旁的实木圆凳道:“坐吧。”
听到马焱的话,段于鄢牵着身旁的沈德音落座于实木圆凳之上,然后抬首看向那靠在马焱怀中一副迷糊模样的苏梅道:“苏姑娘怎的在这?”
“我,我是来找你的……”强撑着精神睁开双眸,苏梅声音细软道:“我刚刚在甘棠苑里头看到那张茂与你妹妹在一处。”
“淑晚?”听到苏梅的话,段于鄢双眸微敛,淡淡的吐出几句话道:“我亲母早已死了,那清荷是我父亲后娶的,至于那淑晚也是那女人后带过来的,所以她们与我根本一点关系都无。”
“那,那你知道那淑晚勾结张茂对你父亲投药吗?”苏梅原本还想着那淑晚怎的这般蛇蝎心肠,连亲父都害,原来只是续弦之女罢了,而她的目的怕也只是为了那庞大的段家之财吧。
“自然。”轻缓的吐出这两个字,段于鄢面色微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障眼法罢了。”
“那,那你父亲……”听到段于鄢的话,苏梅咻然便瞪大了那双眼,声音结巴道。
“装病罢了。”端起面前的清茶递与身侧的沈德音,段于鄢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无。
听罢段于鄢的话,苏梅陡然便松了一口气,但回过神来却懊恼非常,只感觉自己这忙里忙慌的来找人报信的举动真是傻透了,明明人家都已经知道了,而且估计对张氏那边的动静了如指掌,胸有成竹的只等最后一击了。
“苏姑娘心善,特意在这寒夜与段某报信,段某感激不尽。”看到苏梅面上的懊恼之色,段于鄢轻笑一声道。
“你莫要与我说话了,你们都是大人物,聪慧超群,哪比得我这种小人物,事事都被蒙在鼓里。”噘着小嘴看向身侧的马焱,恢复了一点精神头的苏梅伸手用力的揪着他耳边的鬓发拉扯着道:“对不对啊,我的大人物四哥哥……”
“娥娥妹妹这可是恼了?”伸手撩下那抹被苏梅捏在掌中的鬓发,马焱唇角轻勾道:“真是爱耍小性的脾气。”
“谁耍小性了!”猛地从马焱的怀中伸出半个小脑袋,苏梅这句话刚刚说完,便感觉自己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赶紧又靠回了马焱的怀中声音蔫蔫道:“弄得我像青梅与蜜饯似得,一整日的除了吃睡什么都不知道……”
“青梅与蜜饯还会看家护门,娥娥妹妹会吗?”伸手细细的抚着面前苏梅那张白细小脸,马焱眸中笑意更甚。
“你惯会气我……”湿漉双眸用力的向上翻了翻,苏梅的声音糯软细气,仿若带着一股娇媚的撒娇意味。
“咳……”看着这两人一副打情骂俏的模样,段于鄢轻咳出声道:“我想马兄是为了不让苏姑娘卷入这等污浊之事,才会瞒着苏姑娘的吧。”
“若是不想我卷进去,那你们便更应该告诉我了,不然若是再像今日一般,我闷头青的胡乱瞎撞,坏了你们的计划,那你们可没地哭去。”用力的斜了斜眼,苏梅正欲再说话之际,却是突听得船屋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说话声。
“怕是大皇子来了。”段于鄢抬眸看了一眼面容冷淡的马焱,轻摇了摇头之后拢着宽袖从实木圆凳之上起身,然后特意走到花船外去迎接大皇子。
大皇子裹着一件厚实的氅衣缓步踏入船屋之中,身后跟着段于鄢与薛勤,薛勤捧着手里头的那碗姜汁,一扭一扭的走到马焱身侧道:“爷,好了。”
伸手接过那薛勤手里头的姜汁,马焱面无表情的皱眉道:“滚。”
薛勤捏着手里的小巾绢,转过身子,扭扭捏捏的走了出去。
大皇子褪下身上的大氅,走到一旁的暖炉边先暖了暖手,然后才开口与马焱道:“马兄,明日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马焱正端着手里头的姜汁一手箍着苏梅的下颚,一手按着她的身子强灌,完全忽视了那大皇子的话。
见马焱这副模样,段于鄢面色微有些尴尬的拢了拢自己的宽袖,然后抬首与那大皇子道:“明日之事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大皇子尽可放心。”
“那便好。”听到段于鄢的话,那大皇子的面上显出一抹温和笑意,与平日那性情暴躁的模样判若两人。
“唔唔……”被马焱压在软榻之上的苏梅用力的蹬着自己的小短腿,但随着花船在泷河水面之上的轻微细晃,苏梅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蔫的厉害,晕头转脑的一下便被那厮用手指按着一口小细牙灌了一肚子的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