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一族之所以富庶一方,其原因之一是它本来就丰厚的家底和那定远侯张靖标在朝的硬关系,这次那定远侯张靖标倒台,张氏的铺子钱庄也都出现了问题,内外共忧,如果不是真的有人无条件的与他们钱财帮助,这次的坎他们怕是过不去了。
而苏梅想,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张茂要借着段淑晚的由头让她去拿段于鄢家的账本,恐怕是想从段家狠捞一笔吧,只是可惜这段淑晚与张茂明面上看着好似黏到不行,实际上却各自心怀鬼胎。
不过现在最让苏梅烦忧的事,便是这老太爷与王清荷的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梅认为这王清荷之所以会与老太爷在一处,肯定不会是论感情,看中的大致就是老太爷的官地位,毕竟比起家财万贯的皇商,官家权势才是最让人着迷的东西。
“四姐儿,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这些烦忧事明日再理也不迟。”看到苏梅那紧蹙在一处的双眉,妙凝轻声开口道。
听到妙凝的话,苏梅回神,缓慢的点了点头道:“老太太从宫里头回来了吗?”
“还未呢。”轻摇了摇头,妙凝搀扶着苏梅从绣墩之上起身,然后小心翼翼的带着人往内室之中走去道:“奴婢都帮您看着呢,老太太一回来,便立马告诉您,现下您还是早些歇息吧,等养好了精神再说也不迟。”
“嗯。”坐在绣床之上,苏梅轻应一声,然后任由妙凝替她褪了鞋袜上床歇息。
躺在松软的绣床之上,苏梅缓慢闭上了双眸,妙凝伸手放下厚实床帐,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
靠在软枕之上,苏梅微动了动眼睫,不久之后发出一道轻细的叹息声。
*
翌日,溯雪漫天,遮的那屋脊房廊之上尽是银白裹身,就连那房廊之中的大红琉璃灯上,都积压着一层厚实的绵雪。
因着这几日文国公府诸事连连,所以今次过年的事宜也未准备好,直至今天元日,才算是有了一点过年的模样。
苏梅在幼白的催促下,换了一身朱色袄裙,白细面容之上略施粉黛,头上挽着螺髻,整个人看上去艳绝明媚。
“四姐儿,老太太从宫里头回来了,这会子正在檀菊园里头呢。”妙凝一掀开门毡进到屋里头,便立马开口道。
听到妙凝的话,苏梅赶紧提着自己身上的朱色袄裙起身,急匆匆的就要往屋子外头去,却是被幼白给抓住了胳膊道:“四姐儿急什么,老太太又不会跑,外头天冷,您先将这斗篷穿上。”
一边说着话,幼白一边从木施之上取下一件朱色斗篷披到苏梅身上道:“这毡帽也是要戴好,不然若是吹了风,可不得了。”
听着幼白絮絮叨叨的话,苏梅急切的不停往外张望着,一眼看到那穿着靛青色袄袍从侧院之中慢吞吞走出的马焱时,赶紧拢着身上的斗篷疾奔出了屋子。
“呼呼……”一把扯住马焱的宽袖,苏梅站在侧院门口大喘着气,那细腻的白雾从她粉嫩的唇瓣之中喷洒而出,湿热热的打在马焱外露的肌肤上。
马焱垂眸,黝黑视线定定的落到苏梅那张娇媚惑人的白细小脸之上,修长手指轻动,小心翼翼的捻起那件朱色斗篷往苏梅身上拢了拢。
苏梅原本便长了一张绝艳面容,这会子身上又穿着一件朱色袄裙,整个人看上去更是艳绝了几分,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魄的紧。
一把握住马焱那只搭在自己斗篷上的手,苏梅漾着朱色细波裙裾,赶紧将人给拉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头去。
将内室之中的幼白与妙凝一道赶出了屋子之后,苏梅用力的关紧那扇覆着厚毡的房门,急切的拉住马焱的宽袖道:“我,我跟你说一件……”
“娥娥妹妹这唇上的口脂,可是眼熟的紧。”马焱突兀出声打断了苏梅的话,那张清俊面容之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往苏梅的方向压了压道:“不知尝着味道,是不是还若往常一样?”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立刻便捂着自己的嘴猛然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力瞪着一双眼眸看向面前的马焱道:“我与你说正事呢!”
“哦,那说吧。”瞬时敛了面上笑意,马焱慢条斯理的拢着宽袖落座于绣墩之上,端起面前的一盏热茶轻抿了一口道:“这茶稍显寡淡了一些。”
看到马焱那张立刻便变了面色的脸,苏梅心中不禁有些惴惴,她蹭着脚上的绣花鞋磨蹭到马焱身侧道:“这口脂,便是上次与我的那个……”
“哦。”冷淡的应了一声,马焱面上依旧是一片淡漠神色。
急的跺了跺脚,苏梅伸出白细手指在自己的唇瓣上一擦,然后用力的将那沾着朱色口脂的指尖往马焱唇瓣上一抹道:“喏,你尝吧。”
感觉到那触在自己唇瓣上的温热触感,马焱抬眸,眼角微挑的朝着苏梅的方向看去。
垂眸对上马焱那双漆黑暗眸,苏梅下意识的心中一颤,只见那唇上抹着一点口脂的马焱好似突然间便多了一股艳色,抬眉细挑之际,惑邪尽显。
“咕噜”一声,苏梅那清晰的吞口水声音在内室之中清晰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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