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光线不足,苏梅一眼便看到了马焱那浸在暗色晦影之中的沉色面孔,一双深邃暗眸带着一抹幽色,入目之时,只让人感觉到瘆骨的阴寒。
暗暗的咽了口口水,苏梅挪着脚上的绣花鞋慢吞吞的往后退了一步。
“对,没错,这所谓的鬼帝就是你面前的那个男人,我的四妹夫……”伸手拍了一下苏梅的肩膀,段于鄢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胳膊一疼,那“咔嚓”一声脆响清晰的萦绕在他的耳畔处,久久不绝。
“啊……”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胳膊被马焱给卸掉了的段于鄢发出一声惊天惨叫,然后赶紧捂着自己软塌塌的胳膊冲出了营帐,急声喊道:“大夫呢?大夫呢?给我找个大夫!”
听到段于鄢那惨烈的声音,苏梅挪着小步子看了一眼面前的马焱,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往后挪了一步。
看着面前苏梅那副小模样,马焱轻抿了抿唇角,然后一把拽住苏梅那只微凉小手按进自己胸膛上道:“怕什么?”
“没,没有怕……”用力的晃着自己的小脑袋,苏梅一副无辜模样的瞪着一双眼道:“真的,没有怕。”
说罢话,苏梅小心翼翼的抽了抽自己被马焱按在心口处的手,发现根本就抽不出来之后,才声音细糯的开口道:“五妹妹要那骑兵,是去劫彭表哥的亲,你知道吗?”
“嗯。”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马焱猛地上前一步,直接便将苏梅给搂抱到了自己怀中。
“做,做什么?”蹬着一对小细腿,苏梅那张白细小脸之上满是一副惊恐模样。
“自然是做欢喜做的事了。”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苏梅那浸着冷汗的鬓角处,马焱低笑一声道:“我与娥娥妹妹,可还有许多事未做。”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眼中惧意更甚,她用力的抵着马焱的胸口,声音急切道:“我,我写给老祖宗与彭表哥的信,你是不是都未让信差给我送出去?”
“嗯?娥娥妹妹有何证据?”
“刚才五妹妹与我说,老祖宗与彭表哥都未收到我的信,你还想狡辩!”梗着小脖子,苏梅终于是抓住了马焱的错处,赶紧鼓着一张脸转移话题道。
“娥娥妹妹这便是冤枉我了,这凡事都要讲求证据,娥娥妹妹怎么能凭一面之词,便定下了我的罪呢,嗯?”俯身在苏梅的鼻尖处落下一吻,马焱那带着上挑尾音的低哑话语传入苏梅的耳中,让她不自觉的便颤了颤身子。
“你,你莫狡辩,待我找来了那信差,我们可以当面对……啊……”
被马焱直接翻手扛在了肩膀上的苏梅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闷头扔在了绣床上,铺着整齐被褥的绣床发出一阵清晰的“吱呀”声,惹得挂在上头的床帐轻微晃动,细碎的流苏敲打在银勾上,发出一阵闷响。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如隔世,娥娥妹妹准备如何补偿于我?”
挂着银勾的帐帘随着绣床的挤压而发出一阵清脆的敲击声,顺滑的床帐被一只修长手掌尽数放下,留下一层细漾波纹,里头漆黑墨发披散,层层叠叠的铺散于绣床边,轻轻荡荡的勾着人的心尖。
第240章
随着汉陵城城门大开,苏梅终于是回到了文国公府。
看着面前那沉淀着一派氤氲艳色,一排溜的大红灯笼照挂房廊,入眼满是曲廊楼宇上悬着的红色锦缎的文国公府,苏梅微眯了眯眼道:“这是做什么?”
听到苏梅的话,妙凝赶紧上前道:“四姐儿,这是公爷吩咐下人弄的,说是四姐儿回来,众人出狱,乃是天大的好事,要去去晦气。”
“圣上刚刚走,这会子弄这些艳气的东西,怕是会惹人诟病,赶紧撤下来。”蹙了蹙眉,苏梅声音细糯道。
“是。”妙凝轻应一声,赶紧带着丫鬟婆子去将那些红绸灯笼给撤了下来。
“四姐儿,奴婢做了您做欢喜吃的玫瑰酥,厨房里头还炖着一盅温奶。”茗赏站在苏梅身侧,双眸微红道:“奴婢在保宫狱里头听到四姐儿去了的消失,也是伤心了许久,好在四姐儿没事。”
茗赏一向话少,能如此掏心掏肺的说出这些话来,对于她来说,实属不易。
“知道了,我也是许久未尝过茗赏的手艺了,可是想念的紧。”伸手握住茗赏那双因为操持厨房事物,而略微粗糙的手,苏梅轻叹一口气道:“你与薛勤的事儿,是不是该办了?”
听到苏梅的话,茗赏微红了面颊,不好意思的垂下了脑袋道:“奴婢,奴婢还想伺候四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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