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朝。
景辰帝唐皓景继位第二年,春。
距离新一次的科考没剩多久了,这是唐皓景继位后第一次科考,父皇早就跟他说过,朝中臣子忠心不假,但是忠心和好用也是有区别的。
很多人是他父皇手中的利剑,却非他的。
因为年龄,阅历和人心等等因素,他必须打磨出属于自己的那些利刃来。
所以,他对于这次科考很是重视,更因为他在意的人也在这次科考之中。
男女考生一起阅卷,这本身就让很多人不服气。
哪怕父皇和母后努力了很多年,依旧无法改变那些深埋在人们骨子里的重男轻女。
即便母后的功勋卓著,可是在有些人眼里,只会觉得千百年来才出了那么一个厉害的女子。
这女子注定不能跟男人比,所以也让很多人对于男女混口诸多抱怨。
处理完了公务,唐皓景便换了身便装,带着弟弟唐皓润去街上转转,酒楼茶馆,他想要听到一些真实的声音。
兄弟两个一身富家公子打扮,混在来自四面八方的考生之中,依旧很显眼,毕竟他们年纪尚轻。
而在场的人少说也都是弱冠之年了,甚至更不乏花甲白须之人,都是久经考场的老手。
他们要了一壶茶,坐在角落里,看着人舞文弄墨,大展才华,有恭维的,有羡慕嫉妒的,还有抨击这次科考的。
唐皓润下意识地看向兄长,唐皓景却摇摇头,脸上没有一丝不悦。
若是连真实的声音都不敢听,那怎么行。
要知晓民情,更要知晓民声。
“嘘,吴兄,你小声点儿,这可是京城啊。”瘦削地男人小声地的劝阻。
“小声什么呀?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男人一张嘴已经有了几分酒气,“吕兄,兄弟我说的句句实话,自肺腑啊,小皇帝这是急于做出点样子来,我早就听说了,有个姑娘对皇家有恩,救了咱们的小公主,这次男女混考,只怕状元非她莫属了。”
吕姓男子吓得不轻,赶紧去捂住男人的嘴,可是喝了点酒的男人自有一股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的架势。
“怕什么,我说的就是实话,皇家报恩,那就给金钱,给饰,要什么给什么便好了,何必拿咱们读书人几十年博来的机会去送人情啊,这不是胡闹吗?”
“我的祖宗啊,这是京城,不是你家炕头,可不敢说啊。”
“说怎么了?实话而已,不中听那也是实话。”吴姓男子双眼迷离,醉的不轻。
吕姓男子看到了唐皓靖和唐皓润兄弟两个看他们,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住,二位小兄弟,我这朋友喝多了,他考了二十年了也没考中,您二位就当没听见?”
唐皓景点点头,“听听也没什么。”
“听二位口音是京城人?”
唐皓景点头,“不错。”
“也是参加这次科考?”
“瞧他们一身贵气,肯定是有权优势的人家的孩子,科考什么呀,小皇帝要科考都未必有咱们厉害呢,他呀就是命好,从金肚子里出来的,他要是晚几年,那就不是皇帝了啊。”
男人赶紧去捂住酒鬼的罪,再这么说下去,两个人的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