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样的抱怨里,总是带着关心和焦急的,所以就算话再难听,听着的人也不会觉得心寒。
袁颖洁的话却又不同,她是认真地在担心顾盛会责怪自己,却没有认真地去担心顾清岚的身体。
路铭心犹豫了一阵,终究是觉得人家母子,她一个局外人,还是儿媳的身份,不能插手太多,就只能笑着说:“没事,医生说暂时还没有发现其他病症发作,应该过几天就好了,您也别太担心了。”
袁颖洁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又说:“铭心,既然你回来了,小岚我就拜托给你照顾了。”
这样表现自己的好机会,路铭心哪里有不答应的,满口打包票:“您放心,清岚哥哥就是我心口的朱砂痣,我就算自己吃苦,也不舍得让他受一点委屈!”
袁颖洁不由笑起来:“你这个小丫头,倒是会说好听话。”
路铭心做温柔贤淑状地笑:“那是当然,不然妈怎么能放心把清岚哥哥交给我。”
话虽这么说,可路铭心觉得袁颖洁在说完那句“拜托给你”后,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有些如释重负。
她一肚子疑问,却并不后悔从西部影视城赶到顾家老宅来。
无论顾家人之间的亲情有多诡异,她都得把顾清岚放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看着才放心。
回到房间,顾清岚已经睡下了,身体陷在白色的被褥间呼吸沉稳。
他房里的木床还是他年少时用的那一张,虽然也是双人床,却没有b市别墅里那样宽大,睡两个人也是勉强,但路铭心既然回来,肯定没有和他住两个房间的道理。
看他睡着了,她匆忙去浴室洗漱了一下,就也换了睡衣上床。
她刚躺下,本来还闭着眼睛的他就自己向旁边侧了侧身体,她以为他是不舒服,忙问:“清岚,怎么了?”
他轻咳了咳,才低声说:“有汗的,会沾到你身上。”
路铭心一愣,这才想到他之前为什么站都站不稳,还要坚持去冲澡,他发着烧,身上出汗厉害,他们两个要睡在一起,难免会影响她,所以他才要洗澡。
她不知道他从小受的是什么教育,但这样自己还病着,却先替别人考虑,尽量不给别人增添不适的习惯,显然不像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会有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