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别动!”晏望宸轻轻帮她揉了揉,“这几日不要过多地用这只脚,最好卧床休息两日。”
他岂会知道,如今祖母身子不好,宋韵文又不愿安排人手照顾祖母。所以祖母的衣食起居都是由她照顾。
她若是卧床休息,谁来照顾祖母?
可这番话对他说了也是对牛弹琴,她便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方才对着陈卿安,不是话很多?”晏望宸坏心思地在她脚踝处加重了手劲。
她又疼得吸气,心中却很是疑惑。她与陈卿安说话时,他并不在。难道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
晏望宸看透了她眼中的疑惑,冷哼一声:“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人,你胆子倒是大。”
“我没有。”宋温惜冷冷地说,“我只是怕大夫人和长姐说错话,惹得陈世子不悦,连累宋府。”
晏望宸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没有最好,你是我的。”
宋温惜嗤笑出声:“我是三殿下的物件吗?三殿下已经同闫姑娘订婚,就应该注意言行。不该……”
不该今日冒着风险在假山后行浪荡之事。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她脸颊烫,止住了想说的话。
“不该什么?”晏望宸知道她想说什么,眸色渐深,唇角微勾,“你分明很喜欢。”
宋温惜猛地将脚抽回,拉高云袜,自行穿好鞋子,冷冷道:“三殿下,请自重,今日之事,以后不会再生了。”
她不能再冒险同晏望宸厮混。
今日险些被闫文静现,险些闹得不可收拾。在庄子上时,她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如今回了宋府,她便是宋家的女儿。
虽然她自己一人并无所谓,可她不能连累宋府跟着她背上骂名。
“你又要同我撇清关系?”晏望宸眼底涌起怒意,“还是说,你又打算逃走?”
“我并非逃走,我只是回到宋府。三殿下,如今你毒已解,又娇妻在怀,放过我吧。”宋温惜眉目疏离,声音冷淡。
晏望宸沉默片刻,一把将她拉起,按在身旁的矮榻上:“今日惩罚你是否惩罚得不够重?让你又有胆子说出这样气人的话?”
“晏望宸!”宋温惜气恼极了,怕他又在马车上行不轨之事。
“你知不知道我后来回到庄子上,现你人不在了,衣橱也空了,我是怎样的心情?!”晏望宸双目泛红,瞪着宋温惜,“我问了所有人,连你的阿强哥我也问了!但他们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宋温惜微怔,阿强哥竟为她保守秘密?
“你走得如此决绝,怎么……宋府待你很好吗?让你如此干脆就回去,我看也不过如此……”晏望宸冷声道,“你一个庶女,回到宋府也是受苦,还不如跟我回……”
宋温惜听不下去了,用力推开了他,起身坐得远远的,冷声道:“三殿下又要说,不如跟你回东郊宅子吗?”
她轻笑一声:“三殿下也知,我只是一个庶女,身份卑微,配不上殿下,又如何能跟着殿下回宅子,岂不是玷污了殿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晏望宸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抓住了她的手,“身份于我而言有什么重要?我只想要你。”
宋温惜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谁都可以说身份不重要,唯独他晏望宸不行。
“身份不重要?那三殿下可愿意舍弃太子之位?”宋温惜嘲讽地笑道,“三殿下分明把身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你也很重要。”晏望宸不肯松开手。
“三殿下,人心不足蛇吞象,有舍才有得,你不可万事皆要圆满。”宋温惜冷冷地说。
晏望宸闻言,身体微僵,缓缓松开了紧紧抓着她的手。
宋温惜起身撩开帘子,透过窗棂看到外面的街景,道:“此地应该离宋府不远了,三殿下将我放下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以免让人误会。”
“停车。”晏望宸没有再挽留,只是眼神一直牢牢地盯在宋温惜冷漠疏离的侧脸。
马车缓缓停下,宋温惜连告别的话都未说,也未道谢,便仓皇跳下马车。
落地的瞬间,脚踝一阵剧痛。
可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一瘸一拐地朝宋府的大门走去。
宋府,只怕还有一场暴风骤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