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一惊,这是要赶她走?
仔细想来,也是……当初就是老太太将她召回来的,如今老太太不在了,宋府只怕没有人希望她留下。
于是宋温惜也没有争辩,只唇角微勾,轻笑道:“好,父亲让我去哪,我便去哪。”
宋韵文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姑娘,姑娘当真要回庄子上吗?”香芙有些担心地问。
宋温惜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回到庄子上,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香芙,你若是不想跟着我回庄子,就让三殿下给你重新找个差事吧。”宋温惜淡淡说。
香芙闻言却皱起眉头:“不!三殿下说了,姑娘需要帮助,让我跟着姑娘!三殿下既然这样说,我就一定要跟着姑娘!”
宋温惜心思混乱,一时也理不出头绪,便说:“你先退下吧,我再想想。”
“好。”香芙看她脸色不太好,便乖乖退下,关上房门。
宋温惜重新躺下来,头疼欲裂。她实在是无力去想以后的事。
她沉沉地昏睡过去,或许是因为那日跪祠堂,并没有睡好,又因为祖母去世,连日操劳,睡着之后,她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她忽然感觉额头一片温热,似乎有人在摸她。
“不烧了……”那人喃喃道。
宋温惜被吵醒,皱着眉,努力睁开眼。
天色已暗,房中只有昏暗的月光。她睡眼朦胧,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健硕的男人的身影。
她猛地惊醒,睡意全无。
“谁?!”
宋温惜闻言,抬眸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她似乎……确实……有些眼熟……
“你是?”宋温惜仍旧没想起来她是谁。
“姐姐,我是许麻子的女儿啊!”香芙焦急道。
许麻子的女儿……庄子上的那个……不是被张温买到春雪阁了……
“是你?!”宋温惜睁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许麻子的女儿吗?快两年不见,她的脸变得尖了些,褪去了往日的稚嫩,个子也长高了。宋温惜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便一时没有认出她来。
“你怎么会……你不是被张温……”她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不知该不该提起少女的伤心往事。
“三殿下早就将我赎了出来,前段时间,把我带到了他东郊的院子。他还帮我找寻父亲的下落,可是一直也没有消息……”香芙说着,眼眶红了起来,“若不是三殿下救了我,我可能真的……真的就……”
宋温惜心疼又震惊。
她记得香芙还在庄子上时,每天都在庄稼地里闲逛。她很喜欢笑着冲宋温惜打招呼,小小圆圆,像个小糯米团。若是从谁家得了什么好吃的,香芙也常会分给她一点。
为了答谢香芙的好意,她曾经特意送给她一支银钗,是镂空的蝴蝶模样,与她很是相衬。
后来香芙失踪,许麻子每天都苦苦找寻,她也曾帮着找过一阵。可人海茫茫,香芙了无音讯,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宋温惜有些动容,连忙拉着她在床边坐下,问:“你在春雪阁……可吃了什么苦?”
香芙吸了吸鼻子:“苦自然是吃了不少,好在老鸨嫌我年幼,还未曾让我接客,只当下人使唤。”
那就好,不幸中的万幸。
宋温惜松了口气。
她又问:“既然三殿下将你赎身,你为何不跟着他,来宋府做什么?”
“我不想一直在三殿下那里白吃白住,便求他给我找些事做,哪怕是清扫宅邸也可以。可他说他宅子空置,无需打扫,便问我愿不愿意来宋府给姑娘当丫鬟。”香芙回答道。
说着,她眼睛一亮:“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姐姐是宋府的二小姐!我早就说,姐姐气质如兰,不像是乡野之人,果然被我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