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这病,比她预想中的好得慢了许多,一个月过去了,她才养好一些,夜里不再咳嗽,只是偶尔胸痛。
秦大夫说,她这是老毛病,无法根治,只能一点一点养起来,急不得。
但是她早就已经开始想象自己骑在高大健硕的马匹上驰骋,感受着微风拂面,青草的芳香探进鼻息,带来春的恣意。
那一定很自由。
“姑娘的气色日渐好起来了,倒没浪费郡主送来的那些补药。”余月一边帮她梳理秀,一边说道。
之前,永宁郡主得知她诗会之后就病了,心有愧疚,便命人送来了许多珍贵药材,还求得太后从宫里拨了太医来府中给她看病。
“郡主是个好人,你命人去下帖子,明日我亲自带礼登门拜谢。”
“姑娘要出门?”
“嗯。”
余月并不赞成“姑娘这身子刚养好一点,怎能出去受风?如今正是柳絮纷飞的时节,虽说都城中柳树不多,但难免会有意外。”
“无妨,我就坐着马车去坐着马车回,只在郡主的永宁居里待着就好。”
余月看向张嬷嬷,想让她劝劝清莺。
张嬷嬷正在整理东西,仿佛没看见她的眼神,只轻声嘱咐“姑娘记得带上一方丝巾遮掩口鼻。”
“好,就麻烦嬷嬷帮我备一下礼了。”
如此,便是连张嬷嬷也允她出门的,余月哪里还敢再劝。
夜里,清莺刚准备歇下,窗边再次传来声响,不必猜她也知道是谁。
她心中莫名有些雀跃,急急披上大氅,跑到窗边。
这一个月,魏槐序每隔几日就会来找她一回,每次只站在窗外,有时会给她带点小玩意儿,有时就只单纯来看看她,和她说说话。
打开窗,便看到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站在外面,今夜无月,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从房里照出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给清润如玉的面容添了一层柔和的暖色。
“太子殿下有事吗?”她懒懒地倚在窗边,手肘撑在窗沿上,眼尾微微上挑,勾出几分少女独特的清媚。
魏槐序弯着眸子笑意温柔,将一个纸包递到她面前,“今日去了一趟倾月楼,知道你爱吃那里的桃花酥,便买了一些来。”
清莺眼睛亮了亮,如今熟悉之后便没再与他多客套,接过纸包,笑着道“殿下有心了,清莺谢过。”
“不用客气。”他凑近了些,以便看清她的模样,“你瞧着气色红润了些,身子好了吗?”
“好多了,兴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去骑马啦。”
“嗯,本宫等你。”他顿了顿,又道“永宁说你给她下了拜帖。”
永宁郡主常住宫中,与他又是堂兄妹,相熟并不奇怪,只是不料今日下午才生的事情他这么快就知晓了。
清莺如实道“她送了我那么多名贵药材,还帮我请了太医,我是应该当面与她道谢的。”
魏槐序点了点头,“也对,那你早些歇息,我们明日永宁居再见。”
“嗯,嗯?”清莺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离开了。
他的轻功很好,三两下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清莺倚在窗边,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出神。
她不知道魏槐序对自己的好到底包含几分真心,但是她几乎可以断定,他已经动了娶她的心思。
……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