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禁令清莺回忆起那日。
从医馆出来之后,她前脚刚坐进马车里,魏槐序后脚就跟着钻了进来。
“阿序?”她不免有些诧异。
他在对面落了座,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白瓷瓶,说道“我看到你的胳膊似乎受了伤,便向大夫拿了点药。”
说着,他便握住了清莺的手腕,轻轻将她的衣袖往上褪,露出来一截细白如藕的小臂,上面布了一片红,手肘处蹭破了皮。
她先前跌倒的时候下意识用手臂撑了一下。
“疼不疼?”
原本是不觉得怎么疼的,但此刻他问起,清莺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委屈“疼。”
魏槐序用嘴咬开瓶塞,递过去,“拿着。”
她乖乖接过。
他便用指腹揩了一点药膏抹在她手上的伤处,动作轻柔缓慢。
“知道疼以后就不要这么冒失了,她自己要跳车,你想拦也拦不住,反而伤着自己,不值当。”
“知道了。”
她垂下睫羽,一副乖巧的模样。
魏槐序抬眼去看她,“委屈什么?说你一句都不得了?”
她摇了摇头,笑道“我只是忽然感觉,倾慕你的女子太多,我不善于争抢,只怕是有一天要将你身边的位置拱手于人了。”
“你不需要争抢,我身边的位置永远是你的,只有你……何况她们倾慕的不过是我的身份罢了。”
“可我倾慕的何尝不是你这个身份?”
“你不一样,因为是你,我才庆幸自己是太子,若我是一介平民,怎敢肖想大将军府的千金?”
因人而异可算是让你玩明白了。
但这话于清莺十分受用,她的心情瞬间就变得明朗了。
魏槐序抹完了药,将她的衣袖放下,嘱咐道“这药你带回去,每日抹两次,手臂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嗯。”清莺掀开车窗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已经距离大将军府不远了。
“殿下,前面巷子拐进去就与皇宫背道而驰了。”
“刚用完就赶我走?”他挑了挑眉,语气揶揄。
清莺眨了眨眼,无辜地道“你是自己上来的。”
言下之意我可没有求着你给我送药。
魏槐序看着她,片刻,忽然倾身凑近,一手撑在她背后的马车壁上,将她囚于身前,“让我走也可以,你亲我一下。”
清莺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呆愣愣地望着眼前人,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道“亲……亲哪儿?”
他的眼神明亮而深情,唇角勾着笑,“你看着来吧。”
她紧张地攥住了他垂落的衣袖,微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薄唇,随后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触碰,却令魏槐序浑身都僵住了。
他直直地盯着眼前人,那小鹿一般的眼睛里盛着一泓清澈的泉,却将他平静的心搅成了混沌的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