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槐序挡在了她身前,眼神示意俞则将白布蒙上。
他将清莺拥入怀中,轻声抚慰“我知道余月是你最看重的丫鬟,你将其视作家人,我会命人将她妥当安葬的,还有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清莺闭上眼,任由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料。
许久,声音沙哑地开口道“余月……是怎么死的?”
“遗体是在清江里现的,昨夜大雨刮倒了岸边的柳树,遗体顺水而下,被倒下的柳树给挡住了。”
“若查出来,无论是谁,还请你一定要如实相告。”
魏槐序轻抚她的后背,应道“好。”
“我要报仇,也请你莫要干涉。”
“好,你便是要杀人,朕也给你兜着。”
……
余月被葬在了城外的云山上,在那里能够俯视苍翠的绿林,旁边有倾泻而下的瀑布。这里春季时会有鲜花遍野,夏季时会有绿草茵茵,秋季时会有红枫满地,冬季时会有银装素裹。是个极好的风水宝地。
清莺一身素色衣裳站在墓前,旁边是一身白衣的桐夏。
她的身份不能为余月着缟素,只能找出一身最普通的衣裳,摘了饰,就连一朵白花都没办法戴。
桐夏哑声道“这个地方很漂亮,余月姐姐会喜欢的。”
清莺木讷地点了点头,忽然轻声说道“等我死了,也葬在这里吧,正好和余月做个伴儿。”
“呸呸呸!”桐夏连忙道“娘娘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余月姐姐听了也会不高兴的,娘娘您吉人天相,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是么?”她苦涩地笑了笑,“确实不该随便说这种话……”
曾有个人对她说“皎皎,你要长命百岁”,可是那个人好像已经先失了言。她这一生所拥有的东西本就不多,如今正在一件件地失去,可是,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握紧了啊。
清莺心里似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样,痛得她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凌迟一般。
余月啊余月,你怎能一声不吭的就离我而去了呢,真是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桐夏看着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刚刚干涸的泪意再度汹涌起来。
她低头暗自抹了把泪,拿来一件大氅披在清莺身上,低声道“娘娘,山里露气重,您注意着点身子。”
“嗯。”清莺看着余月墓碑的视线移开,缓缓转过身。
“走吧,该回宫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她隐藏身份出宫,魏槐序只给了她一日的时间。
清莺从云山上下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才下过一场大雨,到处阴沉沉的一片。一路走来,她的鞋袜早已被浸湿,身上的衣裳也被受了潮气,穿在身上沉甸甸的。
走到停放马车的地方,就看到牵着黑色骏马伫立等待的颀长身影。
她走上前正要行礼,却被握住了手。
“在外面就不用管这些规矩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冰?”魏槐序捧起她的手,对着哈了口热气,又裹在掌心里轻轻摩挲着。
“刚下了雨,山上风大,是受了点凉。”她解释道。
“那赶紧上马车去避一避。”
“嗯。”
魏槐序将她抱上马车,却并没有下去,而是吩咐车夫回宫。
“你身上的大氅都濡湿了,脱下来吧。”
清莺乖巧地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