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不堪用。”周夫人仍是心平气和,“否则,我还不会醒觉,我的儿子还会继续跟随他走在歧途。”
“你能想开就好。”德妃牵了牵唇,“我年少时就知道,你满腹才情,极为聪慧。所以始终不明白,你怎么会选择嫁给周国公?”
周夫人悠然一笑,“我也晓得娘娘年少时一些事,对你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匪夷所思。”
德妃问道:“毁了你这一生的,到底是廖家,是你姐姐,还是你自己?”
周夫人笑意加深,“那么,娘娘呢?你的今时今日又作何解释?”
德妃不答反问:“你姐姐有意中人,那人是谁?为何你代她出嫁之后,也没娶她?说到底,是那个人害了你们姐妹一辈子,可你为何始终无所作为?”
“为人最大的忌讳,便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心。”周夫人眸子微眯,“你认为理所当然的,恰好就是别人鄙弃的。”
“有些男子,就该死,就该被利用。”德妃唇角上扬,竟恢复了几分平时才有的傲慢,“谁叫他蠢,谁叫他下贱。”
周夫人闻言转头,望向款步往回走的薇珑,又凝望梁湛片刻,末了转头看住德妃,笑容璀璨,“娘娘说的是。有些男子,就是下贱。已经有主的人,他还要惦记。”
“……”
年轻的时候,德妃与周夫人只有几面之缘,印象是容颜明艳、笑容甜美、性子肆意飞扬。她没来由地讨厌那种女孩子。
这些年各过各的日子,周夫人又深居简出,相见时少,可近年来每次相见,德妃都无法把仪态端庄、笑容温婉的贵妇与当年的廖二小姐联系起来。
直到这一刻,周夫人的样子,与德妃记忆里的少女有了几分重叠。
周夫人的话却还没说完:“假若郡主效法德妃娘娘,上上策就该是一直哄骗着那下贱的男子,让他十几年甚至一辈子为她所用。谁叫他蠢,谁叫他下贱呢?”
她语气柔和如这三月里的春风,眸子里却闪烁着霜雪一般寒冷的光华。
德妃脸色发青,想反唇相讥的时候,看到薇珑渐行渐近的身影,只得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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