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看似凶猛,实则全都在她掌控之中。分家才几个月,满金陵再提起这事,多数对文襄伯府不齿。
有了前面这事做借鉴,对于锦绣坊探子本事,荣氏丝毫不怀疑。可就这么一帮人,竟然查不出那批金银下落,可见对方也不是寻常人。
金陵城外繁华地带,向来是王权集中之所。能在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事,天底下也就那几个人。抛去已然确认的太-祖太子爷,剩下的再不可能,也变成了事实。
“这事……怕是不简单。”
揉着太阳穴,荣氏半是庆幸半是忧愁。她庆幸德音心大,只要她抱着这般想着,不论是凉国公世子、还是袁恪,都不可能再与她有瓜葛,杨宁与娇娇亲事也就少了许多不稳定因素。忧愁则更简单,眼见着暗处掺和的人越来越多,乱局已定。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经历过一场战乱,她更明白和平安定是何等来之不易。
罗炜彤倒是不怎么担忧自家,毕竟如今他们有兵有粮。若真论担心,她反倒比较挂念慈幼局的孩子。一乱起来,总是弱者首当其冲地受罪。
叹一口气她说道:“若此事真如曾祖母所言,也未必是坏事。如今大齐国运强盛,趁此机会一举消灭朝野上下心思鬼蜮之人,总好过灾荒之年乱起来。”
徐氏轻扬手指,点点女儿额头:“就知道胡说乱说。”
转过头来却这般劝慰:“祖母、娘,既然有些事难以避免,咱们也只能这么想。”
罗炜彤揉揉并不算太痛的额头,满心里想着慈幼局那些孩子。他们年少失怙本以足够可怜,如今居于那犄角旮旯,万一有什么事只怕又得遭灾。
“曾祖母,可不可以唤慈幼局那些孩童来锦绣阁帮忙?”
“帮忙?”
“他们虽然年纪小,但做起事来却颇为利索。年岁大的绣花织布,会写字的可以记账出库,小一些的帮着搬些布匹也好。”
见曾祖母迟疑,罗炜彤有些不解。按理说曾祖母并非无情之人,如今这般迟疑又是为何?没等她多做犹豫,那边已经将顾虑说出来。
“临时入锦绣坊庇佑倒没什么,不过这帮孩子领着朝廷救济,咱们这般难免有人多想。”
罗炜彤恍然大悟,的确她一片好心,风风火火想把人弄来,却忘记思索其它。有时候好心办坏事,便与她如今无甚不同。
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