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天点了点头,“嗯,猜得不错。再与你说说后面的两件事。我且问你,你如何看待生死之事?”
白若鬼瞬间一颗心坠到了地狱,“先生是要说我父亲的事吗?我父亲他……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张中天摇了摇头,叹道:“你果然看不开。你需记住,生死各安天命。亡者已去不可追,生者唯有节哀顺变,方可让亡者安心于轮回。”
白若鬼眼圈渐渐发红,“我不知道那些大道理,我只知道这八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家。可昨日我才真正地见到了我世上唯一的亲人,却一声爹都没来得及喊出口,更不曾将养育之恩报答,便今日听到了那般噩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张中天长叹气,“生死簿上的文字是根据人世因果变化而自动陈列,它们并非一层不变。而早在八年前的那场天火降下时,命运便已混乱,生死簿上的文字更是变化了一遍又一遍。你的父亲确实已不在人世。”
白若鬼怔在了那里,许久,方开口问道:“先生可知,伤我父亲的,是什么妖怪?此生,我不曾报答父亲什么,至少,将他的大仇报上一报,也可尽了女儿孝道。”
张中天道:“报仇?呵,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你如此看不开,如何教你的父亲安心入那轮回?我并不知道是何方妖怪,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尽可以现在恨着我的不告知,但你终会感谢我。”
白若鬼摇摇晃晃地站起,拼命忍着泪,问道:“敢问先生要与我说的这第三件事是什么?”
张中天端起茶水,目光微垂,“这第三件事亦是生死之事,事关于你的未婚夫,卫念卿。”
白若鬼不可置信地看着张中天。
张中天终还是说了让她再次绝望的话,“他在八年前便死了,死在皇陵。你后来遇到的,是他的魂灵。因土地神可怜他残余的生存愿望,给了他法力,才教他保持了实体。”
她早知道……她早知道……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这样骗了自己八年。什么十年之后一定相见,什么他一定会等她,都不过是彼此互相欺骗的谎言!
张中天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可有要问我的?”
白若鬼腥红的一双眼几乎快流出血来,声音也变得沙哑,“我想知道不想知道的,先生大概都与我说了。我只一个疑惑,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这些事?”
张中天抿茶一笑,“我不过是个在转世时忘了喝孟婆汤的人,因前世做了昆仑虚的弟子,会些算命的法术,这一世便也顺着记忆修行了这个法术。前世时,我曾与昆仑虚现任掌门竞争过掌门之位,因走了邪道,走火入魔,不得不以死谢罪。你若是问问她,她会告诉你我的过去。这一世,我只希望做个安静的凡人。再过二十七年,我便寿终正寝。希望这世间能在我剩下的岁月里,安静太平些罢。”
“先生放心,我不会去问先生的过去。”白若鬼道完,御剑而去。
一旁侍奉的弟子道:“师父可知她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