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觉得一刻都不能再逗留下去,疾步跑远,泥水溅在裤腿上,仿若鳄鱼的眼泪,浑浊,不堪。
转弯处,连翘放慢了脚步,回头。
远远的,温立风直挺挺的跪在连长荣夫妇的墓碑前,一丝不苟的摆上棋盘,茶具,亦如以往的年年忌日连翘所做的那般。
细致,神思,凝了所有的忧愁与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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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一路狂奔,雨水结成了细冰,砸在脸上生生的疼。
连翘特别想大哭一场,却是眼中空空,挤不出半滴泪,越是这样,越是难受的无法呼吸。
不知走了多久的路,连翘没有坐返回市中心的公交,她不想在情绪没有平复下来之前见到任何熟人。
离开了宝林山陵园,经过高速出口处,一辆轿车从她身侧急速驶过。
轿车驶去几十米,突然停了下来。
傅亦然直接打开车门,仔细看了两秒,才大喊道:“快上车!”
连翘一愣。
“快点!”
连翘摇摇头,三魂七魄仍在游荡,整个人反应有些迟钝。
傅亦然很固执,直接弃了车,冒雨跑向她,二话不说拽住她的手,将她给拉进了车里。
车内开着暖气,光碟播放着柔和的音乐,连翘将自己缩在副驾驶,动也不动。
傅亦然上了车后,先是脱了外套,而后动作幅度巨大的用面巾纸擦了脸上的雨水,边擦边说:“你这是打哪儿来?这么冷的天,怎么没让聘婷来接你?”
“嗯,”连翘轻应了声。
傅亦然转过脸看她,这才看到连翘头发都湿透了,啪嗒啪嗒的滴着水珠,眼神空洞,嘴唇发紫,指关节僵硬,轻微的颤抖着。
“你到底从哪来?”傅亦然心头古怪。
“嗯。”
“那我们去啦?”
“嗯。”
傅亦然有些担心,突然灵光一闪道:“你不会是从宝林山那边过来,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俯身了吧?”
连翘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傅亦然笑了,“能生气就好,我还当你被什么东西勾了魂呢。”
“你还说。”
傅亦然踩了油门,汽车启动,“把羽绒服脱了吧,别感冒了,用面巾纸将脸上的水擦一擦。别整的失魂落魄的像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一样。”
连翘显然不想交谈,倒也依言这般做了。
“送你去哪儿?要不玉兰山庄吧?快到午饭时间了,一起吃饭吧。”
“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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