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忽则是用一脸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齐侯,所幸他的目光只是转瞬即逝,齐侯并没看见,东郭牙则是默默替召忽捏了一把汗。
齐侯说完,非要和他们一起用膳,都是一些残羹冷炙了,怎么可能让齐侯下肚,吴纠吩咐小童子清快去厨房端些早膳来,子清应了一声,齐侯却站起来,说:“罢了,二哥身子不好,用过早膳就歇息罢,孤不打扰二哥了。”
齐侯到吴纠这里溜了一圈,然后就走了,只留下来一堆温柔似水的贴己话儿,弄得众人莫名其妙的。
齐侯走出吴纠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他刚坐下来,兀自闭目休息,也不知在想什么,明明眼睛闭着,眼皮底下的招子却快速的转动着,放松的脸色也慢慢阴霾起来。
齐侯突然“唰!”一下睁开双目,一双凌厉的虎目看起来很有威严,里面阴霾着冷气,沉声说:“来人,请隰朋过来。”
公孙隰朋一大早就被齐侯传召,他还在用早膳,不知是什么事情,不过肯定很急,立刻招来寺人,匆匆更衣漱口,然后小跑着往齐侯那里去。
公孙隰朋来到齐侯门外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齐侯背对着大门站着,黑色长袍衬托着挺拔的身子,看起来凛冽巍峨,他负着一只手,另外一自首搭在床上,看着院子里的光景,脸上弥漫着一派阴霾的气息。
公孙隰朋连忙上前,作礼说:“隰朋拜见君上。”
齐侯抬手说:“隰朋请起,不必拘礼。”
公孙隰朋谢过之后站直身体,但是不敢抬头,就静听着齐侯的吩咐,齐侯脸色仍然阴霾,凉凉的说:“隰朋,劳烦你再去莒宫一趟,你就说……因着刺客行刺的事情,昨日大行人又病了一遭,昨日已经休书送往齐国临淄城,告知了寡君,请莒公督促查明此事。”
公孙隰朋一听,原来齐侯又要给莒子施压,他心里有些不明,难道是莒子昨日轻佻的行为引起了齐侯的不满?
其实公孙隰朋想对了,莒子昨日公然来到驿馆,对吴纠动手动脚,虽然吴纠和齐侯在政治地位来看,算是宿敌,但是齐侯这个人,小心眼儿是出了名的,还护短儿,在莒子面前,吴纠就是他钦定的大行人,一个齐国中大夫,特权加身,如此被莒子这么轻蔑对待,怎么能不惹怒齐侯。
齐侯感觉自己的脸被莒子打了,愈想自是愈生气,尤其看到吴纠那惨白的脸色,还有自己手背上的血痕,就更是生气,他齐国的男儿,何故被一个小小莒国如此羞辱,当真不可理喻。
齐侯冷冷一笑,说:“隰朋,你知孤的脾性,这件事儿,不必给莒公留面子。”
公孙隰朋暗暗心惊,其实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因着齐侯一年前受恩于莒子,所以齐侯登基之后,肯定和莒国交好,不会攻打莒国,不过公孙隰朋一直以来并不这么觉得,莒国在齐国睦邻,接壤之地,就是兵戈之地,大司行是外交部部长,公孙隰朋自然有这方面的才能,他早就看出来了,齐侯恐怕早晚灭掉莒国,只是没有契机。
公孙隰朋立刻抱拳说:“是!君上放心。”
齐侯抬了抬手,说:“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