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半响没说话,又过了半响,笑了一声,面色恢复了轻松,说:“一块破石头,值得什么?二哥还不快丢掉,夜了,与孤回去罢。”
吴纠一听,赶忙将手中的石头丢回水中,说:“是。”
齐侯与吴纠回到农舍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子清正在铺被子,床榻整理的差不多了,床榻上放着一床被子,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两床地铺,并排铺在地上。
齐侯扫了一眼,笑着说:“二哥身子弱,不要睡地上,与孤睡在榻上便是,把被子拿上来。”
召忽也站在一旁,听到齐侯这么一说,看了一眼吴纠,吴纠倒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召忽怕自己的情绪再被齐侯发现,所以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没说话。
子清也看了一眼吴纠,吴纠没说话,子清赶紧把地上的一床被子抱起来,然后放在榻上,小心的叠好,然后就退到一边去了。
吴纠的被褥被拿上了床榻,这下好了,齐侯和吴纠睡在榻上,召忽的被褥就一个孤零零的放在地上打地铺。
齐侯施施然走进去,随便拿了个帕子擦自己的头发,笑眯眯的说:“时辰不早了,二哥与召师傅也早些睡,明日一早咱们还要上山去寻曹刿。”
吴纠一听,拱手说:“君上,明日一早还请君上逗留农舍,纠带人先行上山,若是寻到,再请君上上山……”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却摆了摆手,说:“自是寻觅人才,当然心诚所致,孤可不能坐享其成,不是么?”
吴纠一听,就没有再说话,他听着齐侯的口气,笑眯眯半真半假的,也料想到,齐侯估计是不放心自己,那曹刿是人才,恐怕齐侯是不想让自己和曹刿多说话。
再者就是……
方才湖中的那块石头也多少让齐侯心里有些忌惮,长幼之序,到底是他的一块心病。
在齐宫之中晚间还有一些娱乐,但是在这偏远的农舍之中,就没有任何可以戏耍的东西了,天色一黑,村民们就准备休息了,因为这种地方根本没有油灯这种奢侈品,夜间没有东西照明,所以只剩下休息。
很快,不到十户的小村子就安静下来,家家闭户,变得悄无声息,齐侯坐在榻边,把自己的头发擦了擦,但是擦得也是不很细致,随即把帕子一丢,脱了黑色的外袍,只着里衣躺在榻上,拉过被子盖好。
吴纠见齐侯要就寝了,连忙将他们带来的油灯灭掉,然后轻声走到门口,他还没有洗漱,就算不去沐浴,怎么也要洗漱一番才行。
吴纠走到门口,召忽一见,侧目往榻上看了一眼,齐侯散着长发,半潮湿的湿发披散下来,一半搭在背上,一半搭在床榻上,侧着身,背对着门,似乎已经要睡下了。